地獄。”韓斯門道。
在大明過了月餘日子,雖是守門,卻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不必擔心半夜門被砸開,禁軍將他拖進牢房。
也不必每日奉承燕山君,小心翼翼賠笑。
每晚都能睡個安穩覺,隱隱期待能看見那個常來擺攤的婦人。
“你兒韓浚不管了?”嚴成錦忍不住問。
韓斯門笑了:“浚兒官位低微,不牽涉黨爭,應當無恙。”
嚴成錦面色古怪,掏出一張紙條:“你兒子來的喜訊,他升官了。”
韓斯門接過紙條一看,頓時面如死灰,官當得越大,越要如履薄冰,燕山君專挑大臣下手,若不順從,便是寸斬、碎骨飄風等酷刑。
“浚兒怎麼會坐上本官的位置?!”韓斯門臉上血色全無。
嚴成錦有些心虛:“此事先放一旁,本官先與你議一議,此去應當如何應對。”
從揭露燕山君暴行那一刻,韓斯門就是叛徒了,嚴成錦才信任他。
片刻之後,韓斯門穿上久違的朝鮮官服,動身前往朝鮮。
……
漢城,
黑暗、潮溼的地牢中,王不歲被關在此處大半月了。
運著三萬斤精鹽從遼東邊境出關,抵達朝鮮境內的易市,販賣幾日也賣不出多少,便深入平安道境內,沒成想被官差抓了。
這些人說什麼他也聽不懂。
帶來的力役被抓出去,一個也沒回來,王不歲猜到了他們的下場。
正在這時,衙役將他們拉了出去,來到刑場。
“東家,他們……好像是劊子手。”
“你……你也為我不知道。”王不歲嚇尿了。
十人抱著銀晃晃的大刀,一字排開,陰風陣陣出來,王不歲等人背脊發涼,膽小的昏了過去。
一個官員搖頭嘆息,厲喝一聲,王不歲等人被押上刑臺。
韓浚聽說從平安道押來一支商隊,特來看看,卻認出了王不歲,在大明的良鄉見過此人。
“產幹滿!”
王不歲閉著眼睛,身體不斷顫抖,卻久久不見刀落下來,嚇得魂不守舍:“你……你他niang的能不能痛快點!”
“你是嚴大人的僕人?”
王不歲不服氣:“怎麼……怎麼說話呢,至少也是個管家!”
“你……你是韓大門的兒子?”
韓大門?
韓浚疑惑:“我爹叫韓斯門。”
王不歲解釋:“你爹如今在良鄉看大門,改叫韓大門了。”
韓浚臉都綠了,他們家族是慶尚道的大家族,父親從小養尊處優,何時吃過這種苦,眼淚不禁流下來。
王不歲一看壞了,還指著這小子救民呢。
“別擔心,你爹過得好,船廠還給他發三文工錢,他喜歡上了一個小寡婦,你要想他,我帶你回良鄉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