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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刮目相看

就躲得遠遠的。

甲字府案雖說是太子的錯,但太子是陛下唯一的兒子,又是儲君,弘治皇帝再生氣,總不能把他廢了吧?

嚴恪松嘆息一聲,不敢與他靠得太近,他也是能理解。

人之常情,明之不怪。

今日講學,太子又點名讓嚴恪松做老師,嚴恪松在學堂裡左等右等,過了辰時,便知道太子不會來了,索性就掏出紙稿,開始撰寫,成錦說著出此書,定能讓太子有所改觀,反正等太子來了再講學也不遲。

朱厚照故意在東宮磨蹭,本已準備好了理由為難嚴恪松,可他竟不來催促,便對劉瑾道:“你去瞧瞧,怎麼還不來叫本宮?”

劉瑾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殿下,嚴恪松他在寫書。”

男子漢,大丈夫,

七尺身,立天地。

寫這些嚶嚶悽悽的書,皇后喜歡,朱厚照卻反感至極,算什麼男子漢,這也是他不喜歡嚴恪松的緣故。

朱厚照眼中閃過一抹光彩,當值期間翫忽職守,可算讓本宮抓住把柄了!

對著劉瑾道:“你去將那些稿紙偷過來,本宮這就命人去請父皇。”

劉瑾露出壞笑,還是太子高明,得令後,便又去了右春坊。

此刻,嚴恪松正全身貫注投入著書之中,思緒渾然不在身上,身邊多了一人磨墨,他渾然未覺。

只是,放在案上晾著的稿紙,剛寫完一張,便不見了一張……

“房戴啊,墨跡未乾,小心一些。”

不對!這是東宮,房管事如何進得來?

嚴恪松猛然抬頭時,那磨墨的人早已沒了蹤影,隨著一起消失的,還有他剛寫出來的稿紙。

劉瑾撒開腳丫子,一溜煙跑回東宮:“拿到了!”

“本宮看看!”朱厚照接過稿紙,無意間卻瞥見一個“戰”字。

此時嚴恪松心急如焚,定是太子偷去了,讓陛下知道如何是好,正焦灼地在右春坊裡踱步。

“陛下駕到!”太監一聲高呼,詹事府的官員們出來見駕。

嚴恪松十分緊張,額頭上佈滿熱汗,稿紙剛剛不翼而飛,陛下恰巧這個時候來詹事府,一想便知,又是太子一手策劃的好戲。

都怪自己太心急!

弘治皇帝看向嚴恪松,厲聲道:“朕聽人通報,嚴卿家在右春坊著書?”

王華等官員面色凝重,嚴恪松身子微微一顫:“這……”

“嘿嘿,兒臣派人誣告的。”

嚴恪松抬頭一看,卻見朱厚照大步走了回來。

王華等人面色古怪,太子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奇怪的是,他竟然大方承認了。

弘治皇帝怒不可遏,朕日理萬機不敢浪費時間,你竟敢把朕呼來喚去當成兒戲,正想叫人拿鞭子。

朱厚照眼看就要挨一頓揍了,想起劉瑾教自己的法子,道:“兒臣是想給父皇背書,才將父皇騙來詹事府,兒臣也不是不會背書,不信父皇你聽,君臣本同治亂,共安危,若主納忠諫,臣進直言,斯故君臣合契,古來所重,若君自賢,臣不匡正,欲不危亡,不可得也…………”

弘治皇帝臉上的怒色漸漸轉為微笑,詹事府的師傅們覺得不可思議,太子竟然會背書?

等朱厚照背完了之後,弘治皇帝眼中淚光閃爍,對嚴恪松欣慰道:“朕當初還擔憂嚴卿家的才學,嚴卿家竟然教會了太子如此多經書,讓朕刮目相看啊。”

嚴恪松更是一臉懵,這“君臣鑑戒”不是臣教的啊……

弘治皇帝叮囑朱厚照幾句,擺駕回了奉天殿,詹事府的官員也散去。

此時就剩嚴恪松和朱厚照兩人。

嚴恪松卻見朱厚照臉色猛然一變,怒氣衝衝地對著他。

“嚴師傅為何要在書中貶低曹操稱讚劉玄德?魏軍乃是鐵血之師,頂天立地,你竟敢汙衊!”朱厚照看了不少兵書,對曹操領兵打仗很佩服,反倒對總是依賴手下將士的劉備有些不齒。

嚴恪松哪知太子會較真這個,都是按著對史書的推斷寫的,此刻也沒有心思爭論,道:“臣有瀆職懈怠之罪,請太子責罰。”

不料,朱厚照卻道:“你寫吧,不過,這些地方不對,本太子要給你修正一下。”

只見他叫劉瑾拿筆來,有模有樣地坐下來修改,還批註了一些地方,這裡是由趙厚朱所寫。

嚴恪松發現,太子的字……竟然寫得還不錯?

如此天資不肯認真讀書,豈不可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