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聲響,青瓷茶杯被擱在桌子上。
“那今天,麻煩先生跑一趟了。”
這音色不冷不淡,帶著些輕描淡寫的溫雅。
令人不見其貌,也覺得其清雅風流。
“我……倒是可以閒暇時間教她幾節課。”
中男人心裡不由得打了個突,總覺得有股莫名其妙的壓力,開口妥協。
孟拂打了個哈欠,一手繞著手機,一手搭著椅背,往蘇承這邊轉了下,帶著三分遊戲人間的笑:“你找的,嗯,什麼不靠譜的老師?”
她一雙桃花眼總是氤氳著若有似無的霧氣,就這麼一笑,像是成了形的狐狸,又妖又媚。
蘇承被她笑得稍微怔了下,才道:“是我的錯。”
少頃,目光重新放在茶壺上,自顧的給自己倒茶,“不勞煩先生了,趙姐,送客。”
趙繁為經紀人,人情世故自然懂,依舊笑眯眯的打破了冷寂的氣氛,好言好色的把中年男人送到了樓下。
樓下,中年男人看著趙繁的背影,再抬了抬頭,看著著酒樓上鐵畫銀鉤的“世外閣”三個字。
心底隱隱的有些不安。
他拿出手機,給陳老的人打了個電話,詢問蘇承的來路。
“蘇先生?”
那邊的人聲音略顯疑惑,“我沒聽老爺提過這個人。”
聽完,中年男又細細回想了一遍t城有沒有姓蘇的家族。
他想了好半晌,排除了好幾家,也沒聽說有這個姓的家族,他才鬆了一口氣,那就沒有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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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繁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去。
剛好看到蘇承正站在香爐面前,拿著細細的銀勺子在細細添檀香粉。
孟拂趴在桌子上,兜帽往頭上一蓋,似乎是睡著了。
別說孟拂,趙繁每次進這個包廂,也都想睡覺,主要是這檀香,有點兒催眠,不過她膽子小,不敢在蘇承面前睡。
餘光看到趙繁回來,蘇承把勺子放到一邊,看了趴在桌子上的孟拂一眼:“她最近什麼情況?我這兒都敢睡。”
趙繁也覺得最近的孟拂有些變樣,搖頭,壓低聲音:“不清楚,但是她把她家裡的東西全都搬到出租屋了,說要好好做人。對了,這是我找節目組要的碟片,她真的進步很大,承哥你不要罵她了。”
蘇承頓了一下。
回頭,看向趙繁。
他很高,足足比趙繁高了一個頭,身上的白色線衣質地柔軟,將他的清豔沖淡得剩幾分溫色,愈發顯得風骨清流。
第一次見蘇承的時候,趙繁差點兒以為他是穿越千年的古代青衣子弟,絲毫不覺得他是公司安排給孟拂的助理。
趙繁有點兒不敢跟他對視,蘇承雖然是孟拂的助理,但她們很少見到蘇承,基本一個月一次的頻率。
對於蘇承,趙繁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一年前,孟拂有一次假唱被全網黑,公司幾乎都放棄了孟拂。
第二天,微博上的人就跟忘記了這件事一樣。
無論是對家還是公關,“假唱”這件事被刪得乾乾淨淨,彷彿什麼也沒發生,若不是趙繁有截圖,還以為自己是失憶了。
“嗯,”蘇承伸手接過了趙繁遞給他的優盤,看著睡著的孟拂思忖了會兒,聲音溫涼,“等她醒了再走。”
等蘇承出了門,趙繁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承哥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每次見到他,她跟孟拂基本連頭都不敢抬。
跟蘇承共事兩年,趙繁知道,蘇承這個人有潔癖,這個包廂是蘇承的專屬包廂,每次他吩咐完事情,她跟孟拂都不能多停留哪怕一分鐘。
今天竟然破天荒的讓孟拂睡到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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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拂回到節目組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她把兜帽往頭上一扣。
路過訓練室的時候,幾大訓練室的燈都還是開著的,下次是淘汰制,一群練習生們一個比一個努力。
孟拂準備先回去洗澡。
快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她抬頭看了宿舍門一眼,然後又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宿舍門是掩著的,只留了些許縫隙。
門外,孟拂還能聽到丁流月的聲音:“我能怎麼辦?我為了這次機會,放棄了讀書,過幾天就是公演了,最後二十名,都要被淘汰。楚玥,我上次公開的排名是什麼樣你不知道嗎?37名!這一次公演出一點差錯,我就永遠失去了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