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在意罷了。

月霞在兩人進入玉樹宮時就發現了他們，依然隨意閒坐，這宮中景不錯，也足夠安靜，比她之前的寢宮還要安靜，安靜好，可以毫無顧忌的瞎想。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過，她為什麼還活著了，真的是因為他在自己身上下的術嗎？

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她要是真不想活了，也是有法子的不是嗎？

“你...”

梧桐樹下，扭頭而望，看到站在距離自己不遠處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月霞愣了片刻才遲緩出口一個你字。

再次面對月霞，曾經的母后，華錦心裡依然沒有太大的波瀾，因為，很早很早之前就麻木了。

“沒錯是我，是不是沒想過，我還能活著回來，還能重生龍魄？”走過去，在距離月霞不遠的另一顆梧桐樹下坐下，母女兩就這麼望著，十分平靜。

她今日來，不為別的，只為靈根深處魔祖龍傳承之力而來。

月霞面上有些茫然，卻是沒想到，龍皇真的為她重鑄龍魄了，而且...還成功了，最重要的是，她為什麼沒有魔息？為什麼？

“我不是祁龍王的的孩子....是魔祖龍和你生的？”

這話問的，她自己都想笑，原來從前錯怪了祁龍王，人家也挺委屈的。

“你...身上，為什麼沒有...”魔息？她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沒有發生，可月霞此刻卻笑不出，也不知該如何表達，可眼眸深處的喜悅卻是沒能藏住。

華錦記憶中，她的母后只有一個表情，冷！

從來都是沒有溫度的，她也從未從她身上感受到溫度。

“沒有魔息？並非沒有，只是暫時封存在靈根了。”華錦並沒有隱瞞，依然很平靜的望著對方，其實是她不知道該以什麼表情面對對方，很茫然，按說，她們兩應該是這世上最為親密的人，血溶於水不是嗎？

封存了，這麼說，她身上還是有魔息，那她究竟是魔還是...此時，月霞才注意到華錦一身不同尋常的靈力。

好生強大。

是龍皇？可龍皇就算給她重鑄龍魄，龍魄重生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靈力啊，而且，這靈力這般純淨，是她從未見過的純淨。

“你別忘了，除了魔祖龍我還是你生的...”

“是琉璃祖龍的傳承之力？”月霞反應過來又搖了搖頭，不可能啊，琉璃祖龍之力也沒有這般純淨吧，什麼味道...

月霞冷靜下來，好像嗅到了什麼香味，蓮香？

“沒錯，琉璃祖龍的傳承之力，還有，我的本體之身，是祖龍的淨蓮化龍而成，所以，嚴格來說，我只是借生你腹中，魔祖龍應該只是把他的魔祖龍傳承糅合到淨蓮中了，因為，據我所知，魔祖龍沒有本體，是不可能...”

說著，看了一眼對方，她話中之意，她應該明白才是，所以，她和魔祖龍之間該是沒有什麼肌膚之親。

可到底她還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是她孕育而生的，嚴格來說，她就是她的生母。

“....淨蓮，魔祖龍之力..”月霞又是一陣恍惚，面色卻漸漸轉白。

華錦有些迷茫，聽到這個訊息，她以為她多說會高興吧，畢竟，她那般恨自己，不是因為她是魔祖龍的種嗎？而今知道她不算是...怎還是這幅表情？

是，月霞是應該高興，可不知為何，真實的反應就是，她沒有想象中的所謂高興。

不是他的孩子，不可能有肌膚之親。

她和他...之間，其實什麼也沒發生嗎？那這些年，她究竟在做什麼？完全活在自己想象的世界裡，而他自始至終，其實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徹徹底底只是他的一個工具，一個孕育他野心的工具？

好像更可悲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著想著，不由自主的就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看著又哭又笑的月霞，華錦臉上終於有了些不同的表情，不知為何，看著對方，她覺得特別悲傷，說不出來的悲傷，很濃，濃到化不開。

“你...”

這個你，是華錦發出的聲音，其實來時，有很多話要問問的，但是此刻不知為何，卻開不了口。

“你想知道的，是有關幽暗秘境的事對嗎？”不知何時停了笑，靠在梧桐樹上的月霞突然閉目開口。

眼角尚有淚珠沒有落下。

“你若不想說，便罷了！”華錦已經起身，突然不想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