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咋了?
他又不是我爹。
曾友也不知道這些念頭怎麼進入自己腦海的,不記得誰說的。反正就這麼活靈活現冒出來了,頓時理直氣壯。
沒矛盾,但不代表我不能看樂子。
道德低下,那咋了?
北區宿舍食堂,三樓。
楊啟明端著一碗餛飩踩著三樓的欄杆,半個身子都快伸出去了。
一旁的黃才浪同樣端著碗,看一眼楊啟明膽戰心驚。
「哥,你要不回來點,我怕你掉下去。」
「掉個屁,看不清啊。」楊啟明一手端碗,一手掏手機,「才浪,去不去底下看熱鬧,我要深入一線。」
這年頭,男高看熱鬧掏手機比掏槍都快。
黃才浪沒掏手機,在窗邊豎起大拇指。
「哥,你太有覺悟了。」
樓下,季佳鈺突然不耐煩的喊了一聲。
「我都說了沒有,你到底要怎麼樣!」
這不禁令楊啟明想起了他的前女友,目前還未追回。追妻火葬場,痛苦的經歷再次浮上心頭,他不由夾著嗓子喊。
「醬啊,那證明給我看呀!」
聞言,人群騷動。
林棟夾著嗓子大喊,「哪個死人妖,給老孃死下來!」
「哦!!好騷!」
「騷啊,誰喊的,這麼騷啊。」
楊啟明不敢露頭,換了一個點位,夾著嗓子喊道。
「你才是死人妖,下來就下來,咱家不怕你!」
更多的人衝出寢室,紛紛開始看熱鬧,運動場的人也開始往這邊聚。年級組的老師,以及保安吹著哨子來了。
幾道手電的光芒穿過黑夜,從男生寢室樓直接射向人群中心。
「啊!你們在看啥!大點聲!」
「聽不清啊!」
已經有老師在喊了,「你們不要在這裡聚集!都回寢室!」
萬幸的是,只有高三的人不用上晚自習,聚集的人不算太多。老師和保安一來,人群逐漸散去了。
當事人季佳鈺和袁正川也消失無蹤,鬧劇短暫結束。
轉戰抖音了。
有人把拍攝內容打碼發了出去,立即得到了小範圍的傳播。下面一大堆吃瓜插眼,另一半人在發。
開塞露:「出什麼事了?」
愛吃點泥巴:「幹什麼了,發生什麼了!」
六十八歲妖豔繼母:「好像是出軌了,女的出軌了,我就在第一現場!」
一年又一年:「愛一個人是藏不住的,愛兩個人可要藏好了。」
操場上,吳君故剛和餘知意說完分手。
「就這樣吧,祝你萬事如意。」
說完,他轉身離開。
宿舍樓那邊哨聲和吶喊聲不斷,吳君故心裡如一潭死水。只顧著往前走,臉上沒有表情,只覺得周圍吵鬧。
黑暗中。
餘知意站在操場最隱秘的角落一動不動。她看著吳君故乾乾淨淨的離開,和他那時乾乾淨淨的來一樣。
分開的平淡,和最開始認識平淡的詢問,完成了一個閉環。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嗯了一聲就答應了。沒有想像中那麼難過,心裡想著的依舊是今晚該打水了。
明天週一,要交的試卷還沒寫完。
站了一會,餘知意自己在操場走了兩圈,把事情都想明白之後就回宿舍了。
自己是有錯的,就這樣吧。
她剛剛原本想說,她已經可以自己打水了。
但是現在沒必要說了,不辭青山,相隨與共。這種話她已經講不出來了,只覺得好累好累,那就這樣吧。
吳君故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情緒有些低落。
他已經撐到極限了,甚至可以容忍餘知意和別的男生打鬧。但忍耐終究有限度,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
沒有答案,或許就是最好的答案。
通校轉住校,打水吵架和好,吵架,冷戰。他的內心已經接近破損的邊緣,再也沒有能力自我修復。
那就這樣吧。
回到宿舍,林棟爬上了曾友的床,兩人正對著手機哈哈哈笑。
室友的吵鬧驅走了他內心一絲陰霾,得以喘息。
吳君故沉默著從行李箱裡拿出了衣服洗澡,出來聽到他們談論季佳鈺吵架的訊息,忽然又沒那麼難受了。
至少自己不用吵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