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攝青鬼是不是被顧言一的言辭激怒了,抑或是幾次攻擊都沒有效果,仰天長嘯。
飄散在整個別墅區的煞氣都朝著它的方向聚集而來,形成一個肉眼可見的圓形黑球,把整個庭院包圍在其中。
或許是煞氣變淡的緣故,周秉文和中介都察覺到了周身冷意退散,熱氣重新湧動。
“週週週週先生,咕咕咕咕顧先生沒事吧?”中介抓著周秉文的手抖得跟篩糠一樣。
周秉文也急啊!他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生怕顧言一就這麼交代在裡面,正打算衝進去一探究竟,就見一道道金光從黑色的霧氣裡迸射而出,緊接著,驟然爆發金光,徹底吞噬了黑色的煞氣。
花園內傳來顧言一的慘叫:“啊——!!!”
周秉文顧不得躲藏,衝過去推開花園大門:“怎麼了,怎麼了,你受傷了嗎?!”而後愣住了。
顧言一捧著黑了一半的符篆,欲哭無淚:“我熬夜畫的符啊——”
周秉文:…………
再看那原本凝實的黑色攝青鬼,已經變成了半透明的模樣。
煞氣消耗一空,它也元氣大傷,蔫了吧唧掛在西南角的一顆槐樹枝丫上。
攝青鬼原本的面貌也顯露出一點。
它一頭短髮,黑色的怨氣包裹的身材健碩,身形看上去是個男人的模樣。
顧言一還在抱頭痛哭他報廢了的黃符,早知道這裡有攝青鬼,他就把家裡的鬼眷帶過來了,這下又得加班畫符。
中介不敢獨自待著,也壯著膽子進了花園,看到樹上的半透明黑影還是十分害怕,但見周秉文和顧言一都沒事,他嚥了口唾沫,說道:“顧……顧先生,事情解決了嗎?”
顧言一抽噎著抬頭,對周秉文道:“周哥,你去幫忙拿個能挖地的東西。”
“我我我,我知道!”中介自告奮勇地帶著周秉文去了別墅的雜物間。
中介任職時間不短,也見證過這片別墅區的繁華,對樓盤的格局還是很熟悉的,沒多久就找到了兩把工兵鏟。
回到庭院中,顧言一指著槐樹根部,說道:“挖這裡。”說完,揪下掛在樹上的攝青鬼,提溜到一旁擺弄。
沒了煞氣的攝青鬼像霜打了的青菜一樣,顧言一抬起人家的胳膊看看,又掀起人家的頭髮瞅瞅,確認了這隻攝青鬼是真的沒有了行動能力,意識也仍舊沒有恢復,顧言一便把它扔在了一邊。
中介一邊挖,一邊在旁邊偷看顧言一,心中覺得這個人是真的很厲害啊。
他作為房屋中介,平時什麼三教九流的人沒見過,其中不乏富商豪紳,這些人在購買宅邸的時候都是直接請風水先生來幫忙選購的;他也聽說過某某樓盤發生詭事,開發商請大師作法驅邪之類的傳聞,可無論什麼情況,陣仗恐怕都不會有今天他親眼目睹的來得詭吊震撼。
這次的經歷他至少能吹一年!
……呃,不過大師現在用棍子戳那隻鬼的模樣還挺可樂。
槐樹根部的泥土被夯實過,沒那麼好挖,周秉文和中介挖了一會兒,累得滿身大汗,也只挖開了一個不大的坑,還好庭院內清涼,否則兩人恐怕都會中暑。
“停。”顧言一忽然出聲,阻止了兩人下鏟的動作,他蹲下身,徒手扒拉起泥土。
沒多久,一個黑色的光滑的東西就暴露出來,中介見顧言一扒拉得很是費盡,體貼地遞上一柄園藝鏟。
顧言一沿著那東西的輪廓挖挖挖挖,好一會兒後,終於把它挖了出來。
赫然是一個完整的人類頭骨。
那頭骨漆黑光潔,擦掉泥土後的外表猶如打磨過的黑曜石一樣平滑,不像人類的骨骼,倒像是出自名家之手的雕刻藝術品。
“這是什麼?”周秉文問。
“頭骨。”顧言一捏著下頜骨做開合動作。
“……真的頭骨?”
“嗯哼。他的頭骨。”顧言一沒說“他”是誰,在場兩人卻一齊看向了身後的攝青鬼。
顧言一拿著頭骨,走到攝青鬼的身邊,掏出隨身帶的行動式毛筆,手速飛快地在頭蓋骨上畫起了符篆。
幾分鐘過後,符篆完成,他收起毛筆,唸誦咒語。
兩人就見那符咒像是被頭骨吸收了一樣,慢慢融入其中,痕跡消失不見。
緊接著,一道清脆如同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三個顏色不一的光團從頭骨中慢慢氤出,飄向攝青鬼。
光團依次融入,每一個光團進入,攝青鬼的身形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