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怎麼,跟我談的戀愛不甜?”
&esp;&esp;“……”童嫿嗤了聲,擦乾身體後,用粉色浴袍包住身體,冷笑道,“你自己心裡沒點數。”
&esp;&esp;“心裡有數還用得著問你麼?”他躺在浴缸裡,自始至終合著眼,“從什麼時候開始恨我的?我回紐西蘭那兩個月?但我想我已經解釋過了,曾祖母的離世,對於我母親家裡是很大的打擊,我那會兒沒有時間再陪你和李岑上演無聊的戲碼。”
&esp;&esp;童嫿沒有應他,沿著髮際線,用浴帽一點點包起及腰的長髮。
&esp;&esp;“還是我在非洲的那六個月?你那會兒是比之前安靜了些。”陸焰輕輕啟唇,好似就等著此時此刻,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浴室內迴盪,“我還以為是你懂事了,沒想到是我還是高看了你。”
&esp;&esp;無論對方是什麼人,童嫿對他們可以笑臉相迎,唯獨陸焰,男人不過風輕雲淡的幾句話,總能輕易激起她最深處的憤怒和不甘,難以遏制。
&esp;&esp;“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她雙手壓在浴缸邊緣,怒不可遏地盯著剛居高臨下評價完她,此刻還在閉目養神的男人,“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
&esp;&esp;童嫿擰著眉,打算徹底攤牌時,聲音卻難以剋制地哽咽,簌簌淚珠矇蔽著雙眸,“我是出身不好,除了張張嘴皮子哄人開心,沒一身本事,學不會你們那破舞蹈,更學不會破潛水,什麼破極限運動。”
&esp;&esp;“但那又怎樣呢,我不照樣完成我的人生目標了,總是裝著一副對不起我,求原諒的人不是我,是你們,是不要臉的你們。”她說的咬牙切齒,“你和童溪是一丘之貉,你們家都是。你媽是,你四個姨媽也是,你爸是,你爺爺奶奶也是。”
&esp;&esp;童嫿只有達到完全醉酒的狀態或夜裡驚醒時,陸焰才偶爾窺探到她極度的敏感與不安,但也只是轉瞬即逝。
&esp;&esp;他緩緩睜開眼,望著眼前的童嫿,像極了所有受了重傷,流著鮮血在野外東躲西藏的流浪動物,恐懼、無助和不安在他面前袒露無餘。
&esp;&esp;有些記憶不好的小動物在悉心照料後會重新找到天性,有些則不能,自小沒有庇護,性子膽小,不會捕食,加之漫長的流浪,孤獨與恐懼貫徹它短暫又可憐的一生。
&esp;&esp;八年攝影生涯,陸焰用攝像頭記錄過無數隱秘在山海川林間弱肉強食帶來的殘酷與心碎。
&esp;&esp;陸焰自然什麼都知道,不過他卻什麼都沒說,赤裸起身,再無比沉默地將童嫿抱在懷裡。
&esp;&esp;十八歲那晚,童嫿賭陸焰不會見死不救,赤腳撲進深水池裡,可沒撲騰兩圈,鼻子就嗆了水,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包裹著她,男生的身影也因此變得模糊不清。
&esp;&esp;童嫿當時以為自己要死了,儘管已經被陸焰撈了上來,她雙手攥著男生溼透的衣領,咳了足足一夜,也沒回過魂,緩過勁,禍不單行,緊接著第二天發起了39°高燒。
&esp;&esp;額頭敷著透心涼的冰塊,童嫿不忘半睜著眼睛瞥向陸焰,沙啞的聲音忍不住嘚瑟,“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
&esp;&esp;“好玩嗎?”
&esp;&esp;“好玩啊,”面對男生的眼神,童嫿扯著腫痛的喉嚨回他,“還不用上課,多幸福。”
&esp;&esp;童嫿的嘚瑟總是維持不了太長時間,陸焰的話是盆冷水,澆的她透心涼。
&esp;&esp;“我是看在童溪的面子上救的你,我不想她傷心。”
&esp;&esp;童嫿當眾回答老師“金字塔”的寓意,沒有換來老師的評價與嘲笑,老師只是點點頭,然後讓她坐下。
&esp;&esp;臨近課程結束的期末,童嫿到老師辦公室上交同學們作業時,老師問了她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個和其他人交換人生的機會,你願意使用嗎?那會兒,她、童溪和陸焰叄人狗血故事早已滿天飛,傳遍愛好八卦的每一個角落。
&esp;&esp;童嫿不清楚老師為什麼這麼問,但她只是垂垂眼眸,不假思索地回答:“我願意,我當然願意。”
&esp;&esp;“那你覺得,那個人會願意與你交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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