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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四年前,你身邊那兩個侍女因為衝撞聞嫵被沒入掖庭獄,不過三日人便沒了。聽說當年你在掖庭外跪了半日,想好好安葬那兩小宮女的屍首,只是當時的掖庭令太不識相了,竟直接將那兩人的屍首連著垃圾一同拉出去了,還對你口出不敬。”

在楊靈允驟然陰沉的臉色中,淑太妃挑挑眉,語帶玩味地繼續道,“聞嫵,當年的掖庭令都死了。如今聞嫵當初的靠山雲婉也死了,臨安公主,你可滿意了?”

林魏然眉頭微皺,轉頭看了楊靈允一眼。

楊靈允依舊坐著,但先前的那點笑意已然消失。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淑太妃,冷聲反問道,“你想說,雲婉是我殺的?”

淑太妃毫不在乎她聲音中的冷意,臉上笑意愈發濃重,語帶興味道,“怎麼會,只是給林太傅一個查案的線索罷了。要說與雲婉有仇,我有,你難道就沒有?”

“況且,當年皇后病逝,難道不是因為雲婉?”

她又輕描淡寫地添了最後一把火,然後對林魏然挑眉道,“查案可得查仔細些。好了,本宮乏了。櫻蘭,送客。”

下了逐客令,淑太妃便毫不猶豫地起身離開,再沒給兩人留半分面子。

坤寧宮外,日頭初升,林魏然和楊靈允的影子隨著兩人的步伐交纏在一起,又搖搖晃晃地分開了。

林魏然緩緩捏緊了手,用力得骨節泛白。他本該問楊靈允與雲婉一事的,可淑太妃那聲“跪了半日”始終死死糾纏著他。

楊靈允過得並不好。

心思一旦浮現,就再難遏制。

他喉嚨滾動了好幾下,指甲狠狠地嵌進掌心,才撐起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淡淡問道:“淑太妃所言,可是真的?”

楊靈允轉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懷疑我?”

林魏然驟然闔眼,想避開她的眼神。

但片刻間又睜眼,定定地看著她:“不,雲貴太妃的貼身宮女說雲婉待你極好,淑太妃又說你與雲婉之間有仇怨,我只想聽聽你與雲貴太妃的真正關係。”

他的聲音依舊清亮,好像下放三年的磋磨並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他還是一樣正直,一樣地在為每一個枉死的人討個公道。

但她不是。

楊靈允緩緩閉上眼,平淡道,“母后病逝與雲婉無關。盈歡盈樂的死是聞嫵藉著雲婉的名頭自作主張,所以我只弄死了聞嫵,我不怪雲婉。”

說著,她又轉頭,看著林魏然,扯了扯嘴角,“我對雲婉,還沒有到要親手殺之而後快的地步。”

林魏然喉嚨微動,繼而就輕輕點頭,“好,那我們去見雲太妃吧。”

楊靈允眉頭微挑,沒想到林魏然只是問了一句便不再追問。

在前往雲太妃的順承殿時,楊靈允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他,“你沒有別的要問的了?”

林魏然走在她身側,聞言轉頭看了看她。

他其實還有很多要問的,但一張嘴,詢問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輕聲的關心:“你的舊疾,是當年在掖庭外留下的嗎?”

楊靈允一愣,才意識過來他說的是什麼,她猜到淑太妃會將過往之事說給林魏然聽,也猜到林魏然聽後會問她,卻沒想到,他問的竟是這個。

“不是,是之前中過毒,落了病根。”她闔了闔眼,開口解釋道。

林魏然指尖一顫,擔憂之色再難掩飾,“太醫如何說?”

“只是冬日有些咳嗽罷了。”

不知為何,楊靈允的心底忽然染上一股莫名的煩躁——林魏然不去查這案子,反倒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糾纏這麼多做什麼?

眼見不遠處的牌匾,她便飛快地扯開了話題,語速都快了不少——“順承殿到了。”

順承殿不比坤寧宮和長興宮,佔地不大,宮人也不多,殿內飄著淡淡的薄荷香味。

雲太妃與雲婉只有三四分相似,眉眼間流轉著脆弱無害的柔順,面孔保養得極好,幾乎看不見歲月的痕跡。

“臨安公主,”她眼圈泛紅,聲音沙啞,大約也是知道了雲婉一事,哭了許久,“你來我這,是找到殺害姐姐的兇手了嗎?”

林魏然眼神微沉,拱手行了個禮,沉聲問道:“下官林魏然,奉命查辦雲貴太妃一案。敢問太妃,昨日可曾去過長興宮?”

雲柔眼神落在林魏然身上。

她身旁的貼身宮女便皺起眉頭,微怒道,“你什麼意思,你是懷疑我家娘娘與雲貴太妃的死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