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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總不能讓橋兒寂寞了

圍著江畔上下游打撈了足足三天三夜,其間末啼親自下江數次,屢屢無果。

誰都知道江中撈人是做白工,翻滾陰寒的江水不是按兵不動的死水,指不定把人捲到了什麼地方。可沒有一人敢出言相勸,大人必是心知肚明,想是不願放棄罷了。

所幸三天來並非一無所獲,至少查到了一些端倪。

天寒地凍中,渾身溼透的青年披著一件大氅坐在篝火前,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湯水,目光悠遠的望著咆哮不停的江面,不知在想什麼。

手下人快步前來,一時不知該不該打擾,卻聽大人聲音嘶啞的命令,“說。”

“兩撥人馬。其中一隊武功程度層次不齊,衣著配飾等沒有明顯標誌,但從驗屍結果來看有幾個是淮江一代的人。”淮江地處潮熱,毒蟲頗多,淮江人從小愛食聞香草,常食有驅蟲的功效,同時牙齒根部會變成草綠色,怎麼洗都無法洗掉。

“另一撥……”手下人頓了頓,表情嚴肅,“不像是咱們赤鳳國的,從收拾弓箭和就地毀屍滅跡的手法來說,十之八九在江湖中是有些影響力的殺手組織。”若非有大片血跡在落雪的時間段裡無法輕易掩埋,連他們都差點忽略掉化屍水的痕跡,從而錯過這條線索。

化屍水味重,但一夜過去完全能做到蕩然無存。

末啼閉閉眼,範圍太廣,要查的話短時間未必有結果。

“大人,該撤了,女皇令你三日內皇城覆命……”手下人婉言相勸,他實在不忍自家大人在這裡白白浪費時間,大人身負皇命尚未完成,回到宮中必會受到刑罰。他們西風營的人不怕行刑,只那刑訊房的女牢頭每次刑前必要折辱人一番,實在令人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

末啼本不是不顧理智妄自擅行的人,這一次顯然是破例而為,他臉頰上的肌肉失控的抖了抖,從唇瓣裡溢位三個字,“撤,回京。”

手下人頓時鬆了口氣,動作利落的收拾行囊,沒多久江岸便恢復了寧靜。

同時,喬家莊,一隻信鴿落在楚宣的書案上,莊翼搶先一步把信鴿脖子上的細竹管取下,雙手顫抖的拔塞取信。

紙條被展開,莊翼一目三行,呼吸一滯。

手不知不覺的鬆開,紙條飄到地上,楚宣顧不得許多,直接彎腰撿起,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他摸了摸額上一直未捨得摘的紅寶石抹額,衝著主院的方向露出一抹慘笑,腳步匆匆直接拿頭撞向了挨著最近的那一面牆。

兩個小侍根本沒反應過來,只聽咚的一聲,人軟在地上,才震驚的圍了過去。

“少爺,少爺你可不能死,楚家離不開你,老太太離不開你呀!”他們難以置信,不敢輕易碰觸額頭血糊糊的少年,頓時哭嚎聲一片,。

莊翼眼神空洞,步伐輕飄飄的走了過去,略略看一眼,一腳狠絕的踹在少年的腳背上,聲音冰冷異常,“要死去外面死,這裡是橋兒最常待的地方,給她點寧靜。”

大呼小叫的小侍頓時無語,一人氣的指著莊翼半響說不出話,倒是端著兩碗參湯進來的小竹為人機靈,一見此情此景,先撲過去探了探他家少爺的鼻息,見少爺呼吸急促卻明顯,暗道阿彌陀佛,轉頭斥責另兩人,“愣著幹什麼,去找大夫!”

“少爺不是……”一個小侍傻乎乎的抹著淚,要是讓老太太知道在他們的照顧下少爺輕了生,必叫他們陪葬。

小竹被他的呆樣氣壞了,使勁戳了下他的額頭,罵道,“你們眼睛是出氣的嗎!少爺的抹額救了他一命,流血是被寶石劃破了臉。”

兩個小侍一聽,立刻打起精神,幫著搬人到軟塌的搬人,出門找大夫的找大夫。

楚宣只覺心如死灰,那一下撞的人發懵卻並沒有死成,他緩緩睜開眼,赤紅的眼瞳如灌了水,淚珠順著腮邊滾落。那手扯下抹額,捧在胸前,哭的泣不成聲,“為何不讓我死,為何……你就那麼看不上我嗎?到死也不願讓我跟著,我是你的主夫呀!碧落黃泉只有我最該陪著你,那江該有多冷,喬橋,你等等我,等等我!”

莊翼被他哭的腦仁疼,聽到死的字眼只覺心中翻滾著濃濃的悲怒無處宣洩,他上前兩步一把拽起楚宣的衣襟,竟是將人生生從軟榻上託了起來,俊朗的面容猙獰如惡鬼般恨聲罵道,“要死你去死,別牽扯著橋兒,橋兒福大命大,末啼不是說了,尚未撈到什麼,你就一口一個死,真是混賬!”

楚宣陷入自己的情緒中,根本沒聽清莊翼說了什麼,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不是喬橋依附於他,他所計較的、在意的,並非僅僅是一個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