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能達到三級鉗工的水平,這事在鉗工車間內不亞於掀起一場風暴。
即便人們心中如何難以接受,現實就擺在那裡,由不得他們不信。
人群中心緒最複雜的應該要數師兄孫得福了。
一方面他不是那種嫉賢妒能的人,師弟能有這樣的能力,他是替他高興的。
但與此同時,他這個做師兄的好像一下子矮了一頭,完全被師弟比了下去,這種感覺短期內也的確難以消化平復。
以至於一時間孫得福看向江辰的眼神,都有些複雜起來。
陶玉華在當眾宣佈了工件誤差後,便有其他工人將那工件拿了過去。
倒不是不相信陶玉華,只是這種事他們要自己親自測量一番心裡才能踏實。
那工件在數名中級工人手中傳動測量,愣是一個提出異議的人都沒有,這讓那些圍觀的初級工人心中更加驚奇了。
賈東旭心情同樣複雜,他特意要來工件,手指摩挲著上面的紋路。
他知道,這小小的一個金屬件上所凝聚的工藝,是他遠遠無法達到的。
自己的天賦太差了,六年來還只是最普通的一級工。
看向人群中央的江辰,賈東旭深深嘆了口氣,他只能安慰自己,江辰是江大山的兒子,肯定是繼承了他爸的天賦,自己又怎麼能比得了呢?
也不知道下次的二級工評定考核,自己能不能透過,得趕緊讓師父再指導指導自己。
此時陶玉華臉上已經完全看不到絲毫生氣的痕跡,反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江辰。
“你怎麼操作銑床這麼熟練?”
江辰就知道對方得問這個問題。
沒辦法,自己的表現也的確駭人了些,好在現在的人還沒有開掛這個概念。
當即江辰再次將江大山搬了出來。
“從小我爸就給我講廠子裡的事。”
“再加上我本來就對這些儀器裝置感興趣。”
“當然,也離不開這兩天師父和師兄對我的教導。”
江辰認真說出早已想好的理由,陶玉華聽後除了嘖嘖稱奇外,倒也沒有什麼懷疑的地方。
江辰的水平擺在面前,不信江辰說的,那也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釋來。
只是師兄孫得福聽了這話,心中複雜又加重了幾分。
說什麼離不開我的教導,哪裡有二級工教導三級工的道理?
陶玉華點點頭,繼而問出了更為關心的一個問題。
“其他裝置呢,你能操作嘛?”
江辰聞言點點頭,“這些裝置我爸以前都給我說過,操作起來應該沒太大問題。”
當即,陶玉華也不多說,直接帶著江辰來到一臺車床前。
在附近搜尋一圈,找到一張自己滿意的圖紙遞到江辰面前,竟是要當場考核一下江辰的水平。
看到這一幕,在場眾人雖然自己都還有活要做,但卻是一個離開的也沒有,他們倒要看看,江辰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
面對突如其來的考驗,深知自己目前水平的江辰一點也不慌。
既然選擇展露自己的鉗工水平,那這一關就是必須要過的,也只有過了這一關,以後自己再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事,都會變得容易接受起來。
當即江辰不緊不慢,先是仔細看了一遍圖紙,然後選擇了合適的物料和刀具,在眾人的圍觀下一步一步操作起來。
固定工件,安裝刀具,操縱手柄控制主軸正轉,選定轉速後試切調整中心,進而控制進刀量。
先是車端面,車外圓,繼而車圓錐,車螺紋,最後車內孔。
不得不說,陶玉華所選擇的這張圖紙很是到位,十分全面地考察了江辰的技術。
而在整個過程中,江辰都表現得有條不紊從容不迫,讓很多旁觀的老師傅暗暗點頭認可。
初級工人一個個也是目不轉睛,經過了最初的驚奇後,現在他們伸長著脖子,就像是在觀察一個新奇事物。
有人捏緊拳頭大氣也不敢出,盼著江辰能成功,也有人不時弄出點動靜企圖干擾江辰,希望他失敗。
每人心思各不相同,但這些和江辰都沒關係,他只是心無旁騖地關注著面前逐漸成型的工件,專注地就像是在創造一件藝術品般。
很快二十分鐘過去,一個與圖紙上一般無二的工件被加工而出。
陶玉華迫不及待地戴上手套,使用遊標卡尺認真測量起來。
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