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
他們可是一大早趕天趕地來的!下午兩點後才拍,不早說!
樓梯上的兩人不再理會他們,徑直上樓去了。保鏢和助理們也前後跟了上去。唯獨一人,仍坐在沙發裡喝著保溫杯裡的茶沒有動。是關河。
“大哥,你不上去?”沚盈試探著問。
關河道:“不上去。”
“那我們?”沚盈指著自己人問雲皛。
“你們也回房間休息吧,不是說都沒睡飽嗎?養足精神下午好工作。”雲皛說著,站起來往外走。沚盈問她:“你去哪裡?”
雲皛:“我去外面轉轉。”
關河道:“雲小姐,外有記者,不要亂說。”
雲皛回頭來看他。
又高又壯,脖子和右手上有疤,粗眉厚唇,面板很結實也很黑,面相倒是十分的正氣。她道:“我就轉轉,不會跟無關的人說話。”
關河點點頭。
站在四樓窗邊的洛逸生,看著雲皛走出客棧的院子,往右一拐,進了客棧的巷子。向前走了一段,站在一棵巨大的闊葉榕下往上仰著脖子望。
洛逸生遠遠看著,也能看到那樹上吊了無數的紅色許願布條在輕風中飄動。他知道,那滿樹的紅布條中,一定有兩條是她和白書翃留下的。
“你的許願條是什麼?”當白書翃跟他講起扔許願條的事時,他問。
白書翃道:“‘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洛逸生笑了一下,又問:“那你女朋友寫的又是什麼?”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雲皛”這個名字。
白書翃笑了:“她寫的:‘長命百歲,衣食無憂。’”
“她小時候很窮嗎?”洛逸生問。
白書翃的笑漸漸淡下來,嘆了一口氣,道:“她家本是不窮,但她窮~”
是什麼樣的家庭,會窮女兒?他沒追問。
雲皛站在大榕樹下,一動不動。像尊雕像。她在想什麼?想白書翃嗎?她一定想不通為什麼白書翃一夜之間突然變心,也無處問詢。那是怎樣一種心情?悲傷?不甘?還是憤怒?又或是自卑?她會自卑嗎?在人前,她是那樣自信。
他想起他強行把戒指套上她的手指時,她眼中閃耀的水光。是痛的?還是悲的?抑或兼而有之?白書翃離開後,她有沒有哭過?如果哭過,是默默流淚呢,還是號啕大哭?
雲皛突然低下頭,洛逸生還以為她要離開那棵大榕樹了。沒想到她一轉身,坐了下去,靠在了那圍砌的磚上,還朝那樹上看。
那一刻,洛逸生突然胸中發緊。
因為此時的雲皛看起來和平時太不一樣了,落寞。
中午,太陽正烈。
沙灘上、巷子裡、路上都沒有了人影。全都躲進屋裡享受空調了。這個時間段,很適合她一個人坐在樹下,憑弔自己過去的感情。她一直坐在樹下望著,他便一直站在窗前看著。
天上的流雲湧著,某家的相思曲唱著:
“……你走出了我的世界不再回來,我卻為你愛到心碎痴心不改,如果我的愛只能在夢裡表白,我願沉睡萬載永不醒來……”
洛逸生看到雲皛低下頭,雙臂一抱,把頭埋在了雙膝間,肩膀抖動著。
他喉嚨突然一緊,轉了身。
看來,他之前都想錯了。
她是在意書翃的。
等他再回頭時,雲皛已不知去向。他看路上、巷子裡,沙灘上,都沒有她的身影。他下樓來看,也沒有人。他問關河:“河哥,雲小姐回來了嗎?”
關河道:“沒有。”
他抬腳就要出門,關河站起來拉住他:“我去。”
洛逸生:“謝謝河哥。”
雲皛其實就在巷子裡。只是剛好在洛逸生看不到的牆那一面,那裡有幅巨大的牆畫。是森林裡躺著的巨大龍貓,和它肚子上趴著的女孩小梅。
那天,白書翃說:“雲皛,我就是這隻龍貓,你就是小梅。我要永遠把你抱在我懷裡。”
那天,白書翃第一次抱了她。
那天,也是她人生第一次感受到懷抱的溫暖。
可是白書翃,你的“永遠”太短暫了。
關河在巷子裡走了兩圈,看到了幾個在牆角探頭探腦粉絲在找最佳拍攝明星的位置,見到他來,又假裝遊客靠牆拍照。走到後面第五道橫排牆巷子口時,看到了站在牆下望著牆畫的雲皛。
黑t恤,黑牛仔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