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一回,這座湖心雕像上的氣息,居然是比先前濃烈了數倍,不再是若隱若現,而是清晰可聞。
在這種情況下,陸青山終於是想起了那莫名的熟悉感是從何而來。
這尊雕像上所縈繞的氣息是......
與有熊族祭靈那道傷口上所附著的,同出一源的詭異氣息。
足以將一切歸無的寂滅之意!
只是雕像之上所存在的寂滅之意之中,又摻雜了幾分陸青山也難以意會的玄異氣息。
這才讓他之前一直都沒能將這二者聯絡起來。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一尊雕像上會有寂滅之意的存在?
為什麼位於祖地之中,不可移動的雕像上的氣息,會出現在千里以外的有熊族祭靈身上?
是這尊雕像襲擊了有熊族祭靈?
怎麼可能,這只是一尊雕像啊,要如何千里傷人?
心中無數的疑惑,在這一瞬間閃過陸青山的腦海。
他腳步不自覺一頓,目光在雕像上來回巡視,想要找出這尊雕像之中的秘密。
在這之前,他已經持續近十天的時間,都在觀摩蠻族各大祭靈。
前不久更是觀摩暗滄墨龍,沉浸在那劍氣生靈即將破海而出的感覺中。
如今腦海裡思緒紛飛,使得他在看向那座雕像之時,由於慣性作用,下意識地用的是觀摩兇獸的方式。
用觀摩兇獸的方式,去觀摩這分明只是一座死物的蠻獸雕像。
剎那之後,陸青山才猛然反應過來,剛欲中止自己這沒來由的荒唐之舉。
轟!
他的識海,在這一刻竟然是呼嘯著滾動起來,狂濤湧動,海嘯山崩。
劍氣生靈要破海而出的感覺,再一次出現。
這是......什麼情況?
陸青山怔住了。
劍氣生靈不是要觀摩妖獸才有用嗎?
還有,難道最契合我心性的劍氣生靈,竟然是一尊雕像?
不對......不對!
是這尊雕像有問題!
陸青山心中驚駭莫名,環顧四周,身形飛快掠動,往祖地外又遁走了數里,最後是在一座小山頭停下腳步。
由於那尊蠻獸雕像太過龐大,所以即使在此處,他依然能夠清楚看到其的形狀。
而藉著山頭的掩護,也一定限度免於他被發現。
雖然此處依然很危險。
但陸青山明白,若是自己就這麼走了,以後定然會是耿耿於懷。
他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不管那戰成一團的魔族與蠻族大修們,而是目不轉睛地凝望向那座蠻獸雕像。
雕像做工相當粗糙,並無太多的細節。
可偏偏就是工藝如此粗糙的雕像,卻是通體瀰漫著寂滅之意,更是能讓他的劍氣生靈有所觸動。
陸青山連忙是將心神沉浸於雕像之中,認真觀察這座蠻獸雕像,觀摩雕像上的每一處稜角,每一小面,每一個細節。
與此同時,他在心神中勾勒這尊蠻獸雕像的具體形狀。
轟轟轟!
隨著他的勾勒,蠻獸的形象漸漸是露出冰山一角,而他識海中的波濤也是越來越洶湧。
那彷彿來自上古的兇獸嘶吼咆哮之聲,再一次於他的腦海中響起。
琵琶女在千呼萬喚之後,都能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始出來。
你就算是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折騰了這麼多次,也該給我出來了吧?
陸青山的呼吸愈發急促起來。
然後.....
在識海翻滾到最為激烈之時,他的勾勒,中斷了。
因為,他已經將蠻獸雕像露出水面的那一部分,全部是觀摩完畢。
而蠻獸雕像剩餘的部分沉浸在湖水中,以他現在的視角,根本無法進行觀摩。
識海再度恢復平靜。
劍氣生靈,依然沒有出現。
……
陸青山算是搞明白了,潛伏在他識海深處的劍氣生靈並不是‘水蓮花’,而是朵‘白蓮花’。
每一次都是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給他點希望,給他點甜頭,讓他接著努力。
可真當他開始努力,卻發現是近在咫尺遠在天邊。
望山跑死馬不外如是。
在原地頓了頓,陸青山又看了眼將戰場越拉越遠的蠻族大修與魔族,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