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用上早朝,蕭承冀便沒有早早地起床。
一直到了辰時,顏諭才漸漸的甦醒了過來。
她靠在蕭承冀的胸口,有氣無力的靠了一會兒,想推開他起身坐一會兒。
伸手的時候,他握住了顏諭的腕子,帶著薄繭的指腹在這段纖弱無力的雪腕上輕輕摩挲了兩下。
蕭承冀今天心情依舊有些惡劣,現在也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顏諭緩了好一會兒,突然道:“殿下,您有沒有見過河豚?”
顏諭這些年在翎城長大,翎城屬玉湖管轄,河豚在玉湖這一帶還算常見,也有人獻了過來,讓她們幾位小姐看個稀罕。
京城這邊不產河豚,蕭承冀不是廚子當然沒有見過活物,吃倒是吃過,畢竟五湖六海各種稀罕的東西都會進貢到這邊來,因為這東西有毒,還得是活物儲存快馬加鞭送來,下頭怕吃出事兒,也不會常進貢。
蕭承冀聲音淡漠:“沒有見過,怎麼?”
“沒怎麼。”
主要顏諭覺得蕭承冀就像一隻河豚,動不動就生氣,她完全猜不透他生氣的原因,有時候手指頭指一下,就給氣得不行。
乾脆封為河豚大王得了。
當然,這些顏諭只敢在心裡想想,不敢嘴上說出來。
她怕自己說出來,蕭承冀會把她給揍一頓。
“藏鋒臺那群人太煩了,為了馬家的事情吵鬧不休。”蕭承冀道,“這些天本王住在你這邊。”
顏諭“哦”了一聲。
她還沒有去過藏鋒臺,那是蕭承冀的住處,也是整座王府的重心,顏諭負責管理後宅事務,藏鋒臺的一切都有專門的官員和太監負責打理,與前朝一切息息相關。
像蕭承冀這樣的身份,自然會蓄養不少家將和門客,這些人受他供養,自然對他忠心耿耿,遇到事情積極出謀劃策。
顏諭想著馬家出了事兒,這些人都想蕭承冀趁機有什麼動作。
不過,自家主子要是一直賴在女人這裡,肯定有人覺著這女人是不是紅顏禍水,迷亂自家主子心智,讓主子不思進取。
顏諭也擔心這個啊。
她想了想:“不過,妾身以為,忠言逆耳,下頭人說的一些話可能會讓人心煩,有些卻有他的道理。”
蕭承冀在她的額頭上點了點:“不錯,你倒有幾分見識。你有空去一下馬家,別讓馬功做出衝動的事情來,他是你父親的舊部,肯定聽你的。”
顏諭道:“殿下還是得回藏鋒臺,不能同他們置氣。”
蕭承冀冷淡的勾了勾唇:“你是怕本王一直留在你這裡吧?”
“肯定不是呀,殿下留在我這裡,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沒有人比顏諭更懂見風使舵抱大腿,顏諭眼睛亮晶晶的,“我當然喜歡殿下留在我這裡,整個王府都是殿下的,殿下想在哪裡,用得著我置喙麼?只是為了大局著想,殿下得回去忙一忙公務。”
蕭承冀腦海裡一片空白,只聽到顏諭說“我當然喜歡殿下”。
他腦子裡有根弦突然斷了,心想果然如此,顏諭果真是對他一見鍾情喜歡他,這些天才會變著法兒的勾引他。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被勾引得總到她這裡來。
可是,蕭承冀覺著自己還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他多年來一心只在朝廷上面,完全沒有戀愛的意願,心思完全不在此處。
蕭承冀耳根莫名有些泛紅:“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起床了。”
一直賴在床上總不像話,再不起床的話,說不定外頭的丫鬟會懷疑他們大白天的還在做些什麼。
顏諭起不來,今天是真起不來,身子總覺著有點沉重。
而且一早上也沒有什麼胃口,完全不想吃東西,還想再眯一會兒。
她把臉又埋在了被子裡:“殿下,你一個人去吃吧,我再睡個回籠覺。”
蕭承冀心情不錯,自己起來換了身衣服,讓丫鬟進來送水。
顏諭一直到了中午才起來,叫了兩個管事的嬤嬤問了問府上事務,稍微吃了些東西,這才知曉馬家那位小姐吞金沒了。
顏諭握著茶盞的手指頓了頓。
她其實還記著中秋那天見到馬小姐的情形,馬小姐和顏諭年歲相當,生得活潑俏麗,說話時聲音脆生生的,好幾次妙語連珠,不僅將太后給逗笑了,把她們在場的這些人也給逗笑了。
但這麼一個人就這麼沒了。
她低頭喝了一口水,或許自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