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顏諭醒來,鄭嬌蓮一早便來了她這邊。
顏諭想不通鄭嬌蓮為什麼隔三差五的來找自己,她細細猜測了一番,想著七皇子蕭其睿心眼子多,沒準讓鄭氏來這邊刺探刺探秦王的訊息。
無論如何,鄭氏又不是衛氏那樣矜狂的人,一舉一動都規矩有禮數,且在太后那邊說話分量很重,顏諭不好表現得太冷淡。
事實上,鄭氏只是寂寞而已。
當初鄭氏的父親有希望承襲英國公的爵位,鄭家二房顯赫一時,加上她和七皇子新婚燕爾,兩人著實好了一陣子,如膠似漆恩恩愛愛的。
如今世子之位給了不起眼的鄭家三房,鄭氏的父親在朝中平庸無能,蕭其睿對她也淡了。
以往鄭氏的祖父鄭參在內閣說話分量很重,又掌著吏部,哪怕看在鄭參的面子上,蕭其睿也該對她尊重有加。
可現在——
鄭舒被流放,鄭參退出內閣,交出吏部尚書的位置。
後宮看不出什麼波瀾,前朝卻起了很大的波瀾,鄭參留在吏部那些人,被蕭承冀的人逐一剪除中。
鄭家看著將塌未塌的,以前鄭氏還沒那麼害怕蕭其睿,現在越發害怕了。
太后身體受不住,沒跟著北上秋獮。
七皇子沒帶其它侍妾側妃,就算帶了,鄭氏和她們也沒什麼可說的。
她來顏諭這裡,只是覺著顏諭相處起來舒服,想和顏諭說說話,排解排解一路上的孤獨愁悶。
如果顏諭過得和她一樣不好,同樣能安慰到她。
顏諭一早上倒是心情不錯,和婉麗說說笑笑吃了些東西,鄭氏一過來,婉麗立馬站了起來站在旁邊。
鄭氏笑道:“三嫂這邊倒是敞亮暖和,不像我們那邊,種了好多樹,有點不見光。”
“住一天就走了,”顏諭笑笑道,“外邊冷吧?快坐下來喝口熱茶。”
鄭氏接過熱茶喝了幾口,這茶喝起來香香的,是紅棗、核桃、松子兒、杏仁等果子放在一塊煮的,應該還加了靈芝香草等東西,有一股特殊香氣。
鄭氏笑道:“三嫂倒是自在,這回出來,你們府上沒帶其它侍妾?”
顏諭搖了搖頭。
鄭氏道:“七爺也沒帶,最近日常讓人伺候,我身邊幾個丫鬟都不喜歡,早知道就把他那側妃帶來了。”
婉麗聽著就犯惡心,一扭頭出去了。
鄭氏看她一眼:“這小姑娘好大的脾氣,她怎麼了?”
顏諭道:“這兩天坐馬車累了,她想出去玩。”
“原來是這樣。”鄭氏嘆氣道,“七爺倒會給人出難題,他看上了一個人,說是瑞郡王妃的表妹,讓我過去說一說,把人弄來做側妃。”
顏諭:“……”
人家後宅子的事兒,還牽扯到瑞郡王府和七皇子府,顏諭不想瞎摻和。
鄭氏和衛如萱的關係就那樣,真把衛如萱的表妹弄進府,鄭氏心裡也膈應。
鄭氏道:“三嫂,你說我怎麼辦呢?”
“倒沒聽說瑞郡王妃帶什麼表妹過來。”顏諭道,“婚姻之事,確實要細細打聽,看對方人品性情如何,先別急著定下。”
鄭氏半天沒聽顏諭說出什麼有用的話,她心裡悵然若失。
秦王妃雖是個美人,卻是個頭腦空空的美人,胸中沒有溝壑,出不了什麼主意,只會在太后和皇上跟前說幾句甜嘴兒討歡心的話。
鄭氏想著顏諭若遇到自己相同的情況,肯定比自己還無措。
她喃喃道:“等會兒有空,我去五嫂那裡打聽打聽吧。”
鄭氏在顏諭這裡待了大半個時辰,一起吃吃茶說說話便走了。
她離開之後,顏諭還有些發呆。
顏諭想不通七皇子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
按理說,因為鄭家種種事情,蕭其睿和蕭嘉善已經鬧掰了。
蕭其睿這個人心思很重,據說他被衛如萱駁斥過面子,對衛如萱沒什麼好感。
如今蕭其睿卻想娶衛如萱的什麼表妹當側妃,這事兒怎麼想怎麼奇怪。
蕭承冀中午回來吃飯的時候,顏諭和他說了說。
“是不是七皇子覺著情勢不妙,想和瑞郡王修補修補關係?”顏諭道,“沒準他想著納瑞郡王妃的親戚進門,能讓瑞郡王妃在郡王面前美言幾句。”
“……”
蕭承冀看她一眼:“你想太多了,每天想這麼多事情,難怪吃不下東西。”
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