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諭現在也覺著餓了,坐下來吃些東西。
她涮了一片羊肉,蘸了秘製的調料嘗一嘗。
這些羊肉全都是蕭承冀的莊子裡養的,那邊水草豐美,羊肉不腥不羶,嚐起來鮮嫩可口,哪怕用清水涮都很香甜,更不要提這樣的鍋底。
她吃的倒不多,嚐了幾樣菜品,多喝了幾盞酒水。
蕭承冀不記得自己上次吃這些是什麼時候了,不知不覺中,桌上的菜品基本上都沒了,一個一個的碟子都撤了下去。
外面天氣陰冷,蕭承冀卻出了一身的汗。
顏諭酒後有些醉意,一個人去了榻上躺著,蕭承冀讓人準備了熱水沐浴更衣。
等他換了衣服出來,侍衛在蕭承冀跟前說了一些事情。
蕭承冀點了點頭,吩咐了幾句話讓他退下去了。
今天關氏在宮門外面堵蕭承冀,蕭嘉善為關氏求情的事情迅速傳了出去。
這些年在官員之中,蕭嘉善憑藉著寬厚慈和的性情,頗得官員們的喜歡,名聲很不錯。
反倒是蕭承冀,主掌刑部時鐵面無情太過嚴苛,無論百姓還是官員,只要犯了事落在他的手上,通通一個待遇。
不少官員畏懼蕭承冀的行事作風,覺得他心狠手辣,官員們對這樣一個皇子的評價自然不會太高。
可在百姓之間,就不一樣了。
哪怕蕭嘉善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就因為鄭家是蕭嘉善外祖一家,百姓對蕭嘉善就沒什麼好感。
鄭家搜刮民脂民膏,被剝削的人自然痛恨,甚至痛恨到了蕭嘉善的頭上。
蕭承冀沒欺凌過普通人,加上他年少時還上過戰場,有軍功在身,即便百姓們知曉他性情有點殘暴,也不會厭惡這麼一個人。
加上蕭承冀娶了鎮國公獨女,鎮國公在百姓心裡可是魏朝的大功臣,奪回魏朝曾經的城池和土地,還為國捐軀,蕭承冀有這麼一個王妃,百姓們對他的印象就更好了一些。
這回蕭嘉善為關氏出頭的事情傳了出去,民間議論紛紛。
勾欄瓦舍之中,聽曲兒的看戲的賞雜劇的聚在一起,都愛議論議論朝政,反正當今聖上寬宥,並不搞什麼文字獄,京城百姓閒暇時候就愛八卦這些。
“聽說了嗎?茂州關家強佔幾百戶人家的宅地,還打死了八個人,打傷了十幾個!關老太爺的女兒,就是鄭舒的夫人。”
“鄭家的姻親?怪不得這麼囂張?等著看吧,關家肯定會把這件事情給擺平。”
“幾年前鄭參的侄子帶著狐朋狗友玷汙了一名良家女子,什麼事兒都沒有。只要和鄭家相關,就沒有人能治他們。”
“誰讓人家出了一個太后和一個皇后呢?要我說,生個兒子真不如生個漂亮女兒。”
“……”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官場黑暗和朝政混亂,這個時候,一個人開口道:“關家的事情秦王知道了,秦王要辦他!他們逃不了!”
“真的假的?”
“太后不會把秦王叫過去罵一頓?”
“當然是真的!證據確鑿!我一個親戚是守宮門的,他親耳聽到秦王要殺了關家這群惡鬼!鄭夫人拉著五皇子去求秦王放過,秦王不願意饒恕!”
“五皇子這樣的天潢貴胄,向著這群魚肉百姓的混蛋,唉,沒有王法了!”
“……”
顏諭手上管著王府和那麼多的產業,外頭有點大的動靜,還是能傳到她的耳朵裡的。
她手上最大的一處產業是德業樓,這是京城裡出了名的酒樓,原本是蕭承冀的,後來蕭承冀給了她,得了分紅也是到顏諭的手上。
蕭承冀想著顏諭時時往來宮中,宮裡宮外那麼多人都要打點,用什麼都要銀子。
花她的嫁妝去補貼王府的開支,這種事兒蕭承冀幹不來,為了避免顏諭手頭緊張,便把日進斗金的德業樓給了她。
德業樓到了顏諭手上,顏諭私底下偷偷觀摩過幾次,更換了裡面的幾個人,生意變得更好了。
酒樓這樣的地方人多眼雜,往來的不僅有平民百姓,還會有一些官吏,顏諭還特意安排了幾個靈活會來事兒的下人在裡頭幹活,讓他們留心一些事情,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及時彙報給她。
霍旺繪聲繪色的講了一番,最後笑著道:“咱們王爺的口碑,那是越來越好了。百姓們都說,咱們王爺雖然冷厲,但對權貴平民都一個樣兒,這才是天潢貴胄的做派。不像五皇子似的,對鄭家諂媚,對百姓死活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