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嘉善愣住了。
朝堂上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
之前鄭家就在皇帝跟前說讓蕭嘉善上朝學些事情,但魏朝的早朝實在太早了,大晚上睡著正香就得被人叫起床。
一個月一天兩天早起還好,每隔一天就要起這麼早去宮裡,蕭嘉善不太能接受。
所以,蕭嘉善只有想得起來的時候才去上朝,春末和秋初這兩個時段去的多一些,冬天基本上不去。
朝廷中這些勾心鬥角的骯髒事,你陷害我我陷害你的,他不想參與進來。
反正現在有鄭家撐著,什麼不明白的事情,讓人去問外祖父或者鄭家的表哥就好。
皇后常常教導他,他是皇子,金尊玉體,不用勞心勞力的做事,只要學會用人,把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
現在關氏和他說起蕭承冀要抄關家的事情,蕭嘉善頭一回聽說,他有些愕然:“這是怎麼回事?”
關氏哭哭啼啼的道:“舅媽給你跪下了,五殿下,你一定要幫幫我啊。刑部要查抄關家,你能不能和皇上說,這陣子你管刑部,你來接手關家的案子,把我爹我哥放了?”
蕭其睿在旁邊笑了:“這怎麼可能呢?鄭夫人,你一個婦道人家不知道朝廷的規矩,這件事情其它人愛莫能助。”
關氏擦了擦眼淚:“五殿下,外人都是把你和秦王比較,你如果出手,肯定能幫我的。”
蕭嘉善耳根驀然變得赤紅。
這個時候,蕭嘉善突然意識到,他雖然有皇子的身份,外人看來他和蕭承冀的地位只差一個王位而已。
但蕭承冀能插手的事情,他好像並不能。
就像關氏說的這個案子,他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眼看著關氏又要給他下跪,蕭嘉善把她扶了起來:“舅媽,你別跪,你放心,我和三哥說一聲。”
這個時候蕭承冀和戶部尚書張珥一同走了出來。
張珥和鄭家的關係十分曖昧,說他是鄭黨人,可他近年來又常常反對鄭家的一些要求;說他不是鄭黨人,他入內閣之前又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鄭參的小兒子。
蕭承冀把薄峰調去了南邊,戶部在錢糧上面卡著薄峰,讓蕭承冀這些天的心情都不大好。
張珥看到五皇子和七皇子都在這裡,對這兩位皇子行了一禮。
蕭嘉善點點頭。
蕭其睿趕緊道:“張大人不必多禮。”
蕭嘉善攔住了蕭承冀:“三哥,假公濟私不好吧?關氏不小心得罪了你王妃,你竟然要整死她全家?”
蕭承冀眼睛都懶得抬:“讓開。”
蕭嘉善有些惱怒:“我想替我舅媽討一個公道,張大人,你也在這裡,你來評評理,看看秦王以權謀私的行徑對不對!”
張珥面露尷尬:“刑部之事,自有刑部官員處理。微臣另有要事,先告退了。”
蕭嘉善不敢攔蕭承冀,他知道蕭承冀不高興了會和自己動手。
但張珥這個老頭在這裡,他必須把張珥攔下來做個見證。
“你敢走試試!”蕭嘉善道,“你不是刑部官員,總不能不明白道理!”
蕭承冀冷冷開口:“以權謀私?蕭嘉善,你有證據?”
“這件事情不需要證據。”蕭嘉善把關氏拉了過來,“我舅媽人在這裡,她那天不該招惹你的王妃,我替她向溫氏道歉,三哥,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不要為難關家,這件事情算了。”
“如果這件事情就此作罷,那才是以權謀私。”蕭承冀看了張珥一眼,“張大人,你和五皇子說一說,大魏律法一卷第十條、二卷第三十二條,七卷第二十三條。”
張珥猶豫了一下,道:“官員交結朋黨紊亂朝政者,斬。官員恐嚇取財,抄沒家產,流放。官員威逼平民致死,杖一百,追罰銀十兩。”
蕭承冀勾了勾唇:“關家父子勾結茂州官員,恐嚇普通百姓,有八名百姓死在了他們手上,證據確鑿,本王辦他們,是按大魏朝律法行事。至於你,蕭嘉善,你讓本王放了關家罪臣,才是以權謀私。”
蕭嘉善張了張嘴:“你——”
蕭承冀之前真沒有機會處置茂州的事情,只安插了自己的人過去。
這回顏諭被關氏欺負,蕭承冀順手讓下頭的人查一查關家有沒有什麼能拿捏的把柄。
不查不知道……關家一樁一樁的事情,證據確鑿白紙黑字,人證物證都能調到,就算是皇帝想維護,也難讓他們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