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誰?”
“除了你,我應該只剩一位同僚了。”
“姓池的?”伏雁柏朝他走去,“什麼東西,誰送的?”
像抱劍那般,述和忽將畫卷往懷裡一攬,以防被他拿去。
“私事。”他臉上掛著敷衍的笑,“還要過問麼?”
“不過隨口問兩句,以為我有多少閒心?只不過……”伏雁柏掃了眼那畫卷,語氣聽不出好壞,“要送人,也得送得出去。”
述和笑意微斂。
這使得他臉上透出些倦意,語氣也淡:“
你又做了什麼?”
伏雁柏卻沒應他。
又瞥了眼那畫卷後他再不多留提步便走。
述和默不作聲地停在原地眼見那孤冷冷的身影走遠他垂下視線落在兩幅畫卷上頭疼似的微嘆了口氣。
麻煩。
**
進了三號房後池白榆連著踢了好幾塊石頭。
狗東西!
沈見越說的果真沒錯惡鬼都是些陰險狡詐的東西。
等她找著機會了一定要好好折磨他一頓最好是弄得他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不過她還沒氣到失去理智知曉在這荒郊野嶺的最好保持安靜免得弄出的聲響招來什麼野獸。
發洩式地踢開幾枚石子後她就近找了顆樹悄無聲息地蹲在後面。
沒一會兒
沒看見開門的是誰但她清楚瞧見了一抹漆黑的、帶著破洞的衣角。
多半是伏雁柏。
是為了她送的那“禮物”來的嗎?
以防他又尋什麼麻煩她沒出去而是屏了呼吸躲在樹後面。
沒過多久那門就又關上了。
她這才勉強放心轉而觀察起四周。
這回伏雁柏沒有讓她用剜心刑。
來前他只說:“既然往後剜心刑由你負責那也應該熟悉這裡的每個妖鬼——此回不用剜心刀你去那房間走一趟把‘孩兒眼’帶回來這便是你今天的差事了。”
聽著容易。
可他根本沒說“孩兒眼”是什麼東西。
況且誰知道這陰森森的深山老林裡藏著什麼?
她還沒忘記三號門裡時常弄出的聲響動靜跟關了條瘋狗似的。
再者之前她看過的簿冊上也提到過三號:三號與十號在茶室相鬥。
已知:十號是個誰都要打上一架的暴脾氣三號曾與十號也打過。
提問:三號是什麼人物?
多半也是個刺頭。
想到這兒她打算先找個安全點兒的場所苟著。
考慮到三號時常在夜裡刨門門口反而最不安全。
那隻能找其他地方了。
她打量起四周試圖在這片荒野中找到最合適的藏身地點。
只是剛掃視一圈她就感覺脊骨攀上一陣森寒的冷意。
!
有人在看她。
她一下轉過身人沒見著卻對上了一雙幽綠的眼睛。
那雙眼睛藏
在遠處的密林中,如兩抹鬼火,又如熒光,靜悄悄地盯著她。
曠野寂靜,連聲鳥叫蟲鳴都聽不見。
她僵立在那兒,一手撐著身側的樹,再不敢動。
現在她知道三號房裡關著什麼了。
她倒寧願是條瘋狗。
只聽得一陣窸窣聲響,那東西從幽深的林間緩慢走出。
月光撒下,映出那身泛著灰冷光澤的皮毛。
狼。
難怪總刨個不停。
他們竟在這裡頭關了條狼!
那銳利的眼神直直扎來,驚得池白榆登時就冒了冷汗。兩條腿更是有如灌鉛,沉重到動不了。
比起鬼怪,這些東西顯然更難對付。
打不行,那口鋒利的牙齒一下就能咬斷她的脖子。
跑也不行,狼的速度奇快,反應也靈敏,就這麼一小段距離,估計跑不出幾步,就會被它追上。
她感覺到意識有一瞬的飄離,整副軀殼都像是浸在了冬月的冷水中。
別慌,別慌。她竭力剋制著就此逃跑的衝動,強行把快出竅的意識拉了回來。
千萬不能慌,更不能讓那狼看出她的懼意。
它看起來是狼,但被關在這兒,肯定歸根結底還是妖族。
說不定和沈銜玉一樣,只不過現下是狼的模樣,還可以化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