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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弟子失職

最後池白榆換了些生活必需品。

她的包裡有乾糧,但大多是壓縮餅乾,還有些巧克力之類的甜點和飲料。

一連吃了三四天,她都快吃成餅乾人了。

這虛妄境裡的東西又都是假的,樹上偶爾結兩個紅通通的果子,吃起來也跟泡沫一樣,根本沒法咽。

伏雁柏讓述和給了她一些丹藥,味道沁甜,一枚吃下去能管個十天半月,對體力的補充效果也好得很。

頭一顆吃下去,她直到凌晨十二點都還精神抖擻的,沒半點兒倦意。

而伏雁柏也說到做到,這回竟真去了鎖妖樓。

夜裡她一開啟沈見越的房間門,就看見了站在壁畫前的伏雁柏。

他背朝著她,著了身玄黑大袍,頭髮也是烏黑的,隨意披散,如一道冷寂的影子無聲融在黑沉沉的夜裡。

聽見響動,他並未回頭,只喟嘆著道:“以前未曾細看,如今才發覺這畫畫得好,與沈家大宅別無二致。

沈家大宅?

池白榆掃視一週。

所以這牆上畫的是沈家府內的景象?

那畫師又是誰?

眼下也不容她細想,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想辦法支開他——要是他為了為難她,故意在沈見越面前說些什麼,那她可就前功盡棄了。

但這惡鬼顯然不想她好過,他環視一週,視線突然落在一處。

“找到了……原來躲在這兒。他忽然拉住她的腕,不等她反應過來,就將她拽入畫中,“走吧,去看看你要如何對付那神經兮兮的骷髏鬼。

“等——池白榆下意識往回拽,可他的力氣大得出奇,根本掙脫不了。

直到一條胳膊被壁畫吞噬了,她才看見他盯準的地方——

是一處小庭院,院子裡放了不少晾曬畫卷的竹架。

最要命的是,那駭人的青面怪物就在院子一角,看守著這些畫。

!!!

有病吧這人!

畫境。

沈見越散開有些受潮的畫卷,晾在晾畫架上。

不遠處,一青面怪物冷冷盯著他。

它忽然開口:“你說拜了那畫師為師,如今怎不見她的身影?

沈見越低著頭一言不發,唇微微抿著,看起來不大高興。

怪物俯下身軀,用一雙外鼓的眼珠子緊緊盯著他:“你別不是到現在還在信她?一個被我差點掐死的人,她憑何信你?如今想來,之前她說的做的也不過是為了讓你放下戒心,好逃

出這鬼地方。沈見越,你——”

“閉嘴!”沈見越突然出聲,神情間透出陰沉沉的鬱氣。

“不願聽嗎?”怪物拖著步子走到他面前,“可還記得那管家?平日裡笑笑呵呵,行事謹慎,但在背後說了你多少壞話。當年不正是他許諾會幫你瞞著,背地裡卻將你是狐狸的事四處傳開——你莫不是忘了此事?”

沈見越側過身不看他,轉而走到畫架前,蘸足了墨。

仙師作畫時,沒有流瀉出一絲一毫的妖氣,但畫出的畫仍然變成了實物。

思及此,他儘量斂住鬼氣。

可不論他如何收斂,筆尖仍然縈繞著一絲鬼氣。

他擰緊眉,將鬼氣俱都壓在體內。

終於,最後一點兒氣息也隱匿乾淨。

他落了筆。

白淨的紙上劃過一條墨痕,被他壓在體內的鬼氣再度湧了出來,充斥在墨痕間。

不行。

他一把拽下紙,胡亂揉成一團,丟開。

又蘸了墨水。

身旁,怪物還在繼續道:“若是忘了管家,那可還記得你那位叔叔?得了你不少金銀財寶,將你當成世家少爺捧著,可扒你的狐狸皮時,他卻是頭一個落刀的。灌了藥逼你化出原形,一把彎刀勾在你的腦袋頂上,再往後一劃——你什麼時候才疼得昏過去?刀劃到後脖子上時,還是背上?”

沈見越手一抖,一滴墨滴下,落在白淨紙上,彷彿一處汙點。

又毀了。

他咬牙,一把扯下紙,這次乾脆撕了個稀碎,狠狠擲在地上。

畫不了。

他重喘著氣,緊緊盯著空落落的畫架。

他畫不了!

不論怎麼做,那陰森森的鬼氣都會冒出來。

喘息片刻,他忽然陷入了奇異的平靜。

沒關係。

他在心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