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一路跟著妹妹，看她來到一片小吃攤，又看她離開，回到民宿。

&esp;&esp;不敢面對她，害怕給不出答案，失望的妹妹，痛苦的自己。

&esp;&esp;陳數一個人走到剛才妹妹來的那片海，進入酒吧，問調酒師剛才那個女孩喝的什麼。他一口喝完，卻沒有酒味，只是飲料。

&esp;&esp;來到小吃攤，點了一份飯，品不出是否美味，囫圇吞下。

&esp;&esp;朝那片海走去。

&esp;&esp;夜晚，高高的路燈亮起，海水的波浪打溼他的鞋子和褲腳，腿邊被什麼東西踢了一下。

&esp;&esp;是一顆足球玩具。

&esp;&esp;遠方傳來一陣聲音，“大哥哥幫我抓住足球，別被海水沖走啊！”

&esp;&esp;陳數彎腰拿起，有個小男孩跑了過來，手裡還拿著冰淇淋，胖嘟嘟的，還喘著氣，“謝謝哥哥！”陳數把球遞給他。

&esp;&esp;“不客氣，在海邊小心一點。”

&esp;&esp;小男孩抱住氣球笑了一下，又看向他，“哥哥，你有什麼難過的事嗎？”

&esp;&esp;陳數聞言疑惑地看過去。

&esp;&esp;小男孩指了指自己的眉心，“你這裡，緊緊皺著，好深一道印子。”

&esp;&esp;“哦，是哥哥活該。”

&esp;&esp;“嗯？為什麼？”

&esp;&esp;“我啊，”他自嘲笑笑，“就像是你手裡這個冰淇淋，我現在手裡也有兩個冰淇淋，我不能都吃掉，只能從這兩個裡面選一個。”

&esp;&esp;拒絕她，回到兄妹關係，但沒法再真的回到從前的關係。

&esp;&esp;答應她，成為兄妹之上的愛人，從此徹底衝破一切掙扎，沉溺其中。

&esp;&esp;選第一個，萬分不捨。他愛她，在嘗過甜味後又怎麼可能回到從前的平淡。

&esp;&esp;選第二個，從哥哥徹底轉變成戀人，從此做愛，相守一生。可，他親手養大的妹妹，捧在心尖上都怕融化的妹妹，他怎麼敢去玷汙。

&esp;&esp;單純可愛的妹妹不知道，自己的慾望像是沉在海底的野獸，只能被死死壓抑，一旦釋放，再無後退可能。

&esp;&esp;第三條路，不做選擇，就這樣不上不下。可妹妹已經不再滿於此了。

&esp;&esp;到底該怎麼選，好像只有第二條路，可。

&esp;&esp;“我媽媽跟我說，實在不知道怎麼選的時候，就想想放棄哪個的結果最讓你接受不了，然後就知道怎麼選了！”

&esp;&esp;哪個的結果更讓人接受不了？

&esp;&esp;真的回到兄妹的關係，看她和別人談戀，看她和別人親密，看她對別人說出喜歡你，看她下意識地依賴其他人，以後幾十年的日子裡，自己跟她唯一的聯絡可能就是逢年過節的問候，而他一個人守著冰冷的家，就像是妹妹離開的那兩年？

&esp;&esp;光是想想就令他窒息，太可怕了。

&esp;&esp;沒有妹妹，他的生活就失去色彩。

&esp;&esp;以後為誰學各種菜式，做一日三餐。

&esp;&esp;以後又等誰回家，陪她熬夜學習直到關燈。

&esp;&esp;以後又為誰紮起頭髮，梳好看的辮子。

&esp;&esp;一個人坐在冷清的客廳，廚房囤的幾箱泡麵，對著不知道在播放什麼的電視機吃著索然無味的飯。

&esp;&esp;真可笑啊陳數，你明知道答案，卻因為自己一直不敢表明心意，看著妹妹傷心難過。

&esp;&esp;就像幾年前，以為讓妹妹住在小姨家是正確的選擇，卻讓妹妹委屈了兩年半。

&esp;&esp;而現在，又是，因為自己。

&esp;&esp;真是個混賬啊。

&esp;&esp;“大哥哥？大哥哥？”

&esp;&esp;“嗯？”他回過神來。

&esp;&esp;小胖子手裡的冰淇淋已經吃完，“記得要快一點做選擇哦，不然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