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山脈的某處山谷深處,皮埃爾揹著一具‘鐵罐頭’正埋頭狂奔,一路沖斷樹枝無數。
他發誓,今天絕對是他有生以來跑得最快的一次。
面對巨龍那可怖的威壓,還有那奪命的灼熱龍焰,他三階巔峰白鷹戰紋的潛能被壓榨到了極限。
在空中每向前奔跑一步,都能帶出肉眼可見的漣漪。
終於,當感應到身後巨龍的氣息逐漸遠去,他緩緩停下腳步,將燒得通紅的鐵罐頭丟在了草地上。
草地劇烈燃燒起來,一眨眼的功夫就在鐵罐頭周圍形成了燒焦的圓形圖樣。
不過皮埃爾可沒工夫去看燒成焦炭的大皇子,他急不可耐地撕開黑色外衣,而後忍痛一把將外衣下的銀色鎖甲扯下,丟在鐵罐頭邊上。
他一路扛著沐浴過龍焰的鐵罐頭埋頭狂奔,手掌、手臂和肩膀都被重度灼傷。
鎖甲更是燒穿皮肉黏在了骨頭上,差點煎熟了他半邊肩膀。
若非戰紋的力量一直在修復傷口,這會他怕是已經半身不遂了。
山谷內,藏著幾個逃出戰場的僱傭兵。
他們藏身在灌木叢下,瞪大了眼,看著皮埃爾裸露在外的肩膀滋滋作響,恐怖的燒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
這就是三階巔峰戰紋的含金量。
只要不是致命傷或者斷手斷腳那樣的重傷,都能在短時間內能恢復如初,無非就是消耗些體力罷了。
所以三階騎士在面對一階騎士時,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降維打擊,是根本殺不死的怪物,以一敵百毫無壓力。
“都給我出來。”
皮埃爾扭過腦袋,銳利的視線穿透灌木。
僱傭兵們被刺得眼睛生痛,一個個屁滾尿流地鑽出灌木叢,跪倒在地上:
“大人,饒......”
一幫人話剛出口,就被皮埃爾利劍般的眼神制止,他對著瑟瑟發抖的僱傭兵們低聲道:
“住嘴,戰場上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你們現在儘可能收集馬匹,集合等我命令。”
等僱傭兵們四散而去,皮埃爾終於將目光投到了鐵罐頭上,面露疑惑。
路德維希現在狀態非常古怪,他在龍焰中洗禮了超過半分鐘,又持續被加熱過的板甲炙烤,整個身體表面都化為了焦炭。
可他依然還活著,雖然沒有五官,也沒法呼吸,可在戰紋的氣場感知下依然保留著極其微弱的氣息。
更古怪的是,他穿著的那套板甲竟然完好無損,一點融化的跡象也沒有。
甚至更鋥亮了,就像是被重新淬鍊了一次。
這完全超出了皮埃爾的認知範圍,他自忖,自己即便穿著最頂尖的秘銀板甲,將全部戰紋之力都用於防守。
估摸著也就能在巨龍的龍焰吐息下抗個半分鐘。
只要體力一斷,無法支撐戰紋,直接就會被燒成灰飛。
可路德維希的戰紋才剛過三階而已,竟然還保留了個大概的人形,甚至還吊著最後一口氣。
這難道是魔龍戰紋的又一特性?
變態到恐怖的生命力?
能在受到致命傷時為持有者保住一口氣?
那身秘銀板甲之所以毫髮無損,也是受戰紋之力的影響?
皮埃爾只能如此解釋。
思考過後,他蹲下身,費了點功夫,為大皇子脫下了依舊燙手的板甲。
打量著渾身焦黑的人形,他輕輕嘆息:
“你當時怎麼就不知道閃避一下呢?哪怕被燒去一條手臂,也遠好過現在這樣。”
隨後,皮埃爾苦惱地撓了撓頭,隨手拂過腰間的七絃琴,卻只彈出一陣雜音:
“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你小子最好能多活幾天,這樣我也能少些麻煩。”
.......
谷地中央,維斯的騎士們歡欣鼓舞地清掃著戰場。
正處盛夏,所有的屍體都必須就地焚燒,哪怕是維斯己方陣亡的騎士,也沒法帶回家鄉安葬。
從屍體上扒下來的各種防具和武器,都成了維斯騎士們的戰利品。
至於最後僅剩的五名帝國三階騎士,則被薇蕾塔就地處決。
姐姐仍然昏迷,她就是維斯王室衛隊的臨時指揮官。
如果放在戰時,很講武德的薇蕾塔或許會留這五人一條命,讓他們的家屬拿錢來贖命。
可眼下王室衛隊的整體狀態非常差,又肩負著保衛伊洛娜女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