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瘋了，徹底瘋了，整個吉列球場陷入一片瘋狂。

歡呼著、跳躍著、咆哮著，彷彿登頂超級碗一般。

儘管這只是一場常規賽，距離季後賽還有三個月呢；但對新英格蘭愛國者來說，卻是一次重要突破。

一來，擊敗堪薩斯酋長，兩個賽季三次碰面以來的首次勝利，為上賽季分割槽賽的絕殺完美復仇。

二來，擊敗李維，在“山羊vs菜鳥”如此荒唐如此可笑的碰撞之中，他們終於狠狠給了李維當頭一棒。

三來，主場保持賽季不敗，如果他們能夠以頭號種子的身份晉級季後賽確保季後賽的全部主場優勢，無疑為重新登頂美聯累積信心，今天擊敗目前美聯一號種子更是讓他們在競爭之中搶佔先機。

復仇，不止是復仇而已，同時還是一場全盤佈局的勝利。

不止球迷而已。

布雷迪第一時間高高舉起雙手瘋狂地衝入球場擁抱格斯特考斯基，此時再也顧不上個人形象問題，就這樣放任喜悅和激情全面井噴，不斷揮舞拳頭咆哮嘶吼著：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誰才是聯盟第一人？半截入土的老漢四分衛還能不能繼續戰鬥？nfl是否真的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了？

你們，聽到我的回應了嗎？

一下，再一下，整整一年半以來壓抑的憋屈和恥辱，一直到此時此刻終於釋放，毫無保留地宣洩而出。

整個吉列球場裡裡外外陷入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之中。

世界，地動山搖地晃動起來。

球場之上，李維終於力竭，順勢呈現大字型地倒地——

和上賽季常規賽第六週一樣，他們再次遭遇危機，但不同的是，這次終究沒有能夠完成絕地逆轉。

輸球，這不是第一次，估計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但重點在於，每次輸球的感受還是一樣見鬼的難受，滿嘴苦澀滿腔鬱悶，喘不過氣來，憋得慌。

這件事，不管經歷多少次，還是一樣痛苦一樣憤怒一樣憋屈一樣恨不得把整座球場燃燒為一片灰燼。

該死地，他痛恨輸球！

特別是這樣一場比賽，全場接近，誰都有機會，卻在竭盡全力放手一搏的最後，勝利還是擦著指尖溜走。

閉上眼睛，滿滿都是“如果這樣如果那樣”的畫面，如果那一檔進攻如何如何、如果那一次跑球如何如何，是否就能夠改變結果？

深深地呼吸一口氣，李維強迫自己重新睜開眼睛——

沒有遺憾，沒有後悔，也沒有如果。

他們已經竭盡全力、他們已經毫無保留，他們一直戰鬥到了最後一刻，今天還是表現更出色的一方贏得了勝利，所以他們可以昂首挺胸地轉身離開球場，然後靜靜等待下一次碰面，再次堂堂正正地展開對決。

他們，拒絕低頭也拒絕繳械，永遠期待著下次戰鬥。

頭頂之上，滿天星斗，灑滿蒼穹，每次前來狐狸堡都是如此，激烈、糾纏、膠著，沒有人願意輕易讓出勝利，不管結果如何，他們全部傾盡了所有。

一口濁氣，長長地吐出來。

然後。

李維雙手支撐身體站立了起來，他還有隊長職責需要履行。

一眼，李維就能夠看見深深陷入痛苦自責的希爾，在端區附近左右徘徊，如同被困獸，他正準備上前，卻看到凱爾西已經搶先一步過去。

還有兩眼茫然站在原地的福勒、瓊斯、雷格蘭德等人，李維一一走過去，一個個拍打他們的肩膀，又拍拍他們的後背，幫助他們重新挺直腰桿。

最後，還有一臉呆滯站在原地沉默不語的馬霍姆斯，堪薩斯酋長其他球員們紛紛上前拍打馬霍姆斯的頭盔和肩膀，馬霍姆斯木訥而僵硬地給予回應，但眼睛裡沒有焦點，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夏洛克……”

李維呼喚了一句。

馬霍姆斯茫然地看向李維，不管誰出現都是一樣。

“夏洛克，我們完成一場出色的比賽，我們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但這次，馬霍姆斯終於回過神來，打斷了李維的話語，“是我的錯。”

馬霍姆斯愣愣地看著李維，視線焦點終於凝聚起來，“菜鳥，都是我的錯。”

才說完，馬霍姆斯一陣脫力，整個人跌坐到了地上，肩膀和心神全部垮掉，看著蹲下來的李維，慌張地尋找李維的視線。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