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繁華的街道上,仿若碎金鋪滿了道路,熠熠生輝。陳葭乘坐的馬車緩緩駛向此次宴會的舉辦地——錦華樓。
馬車裝飾精美絕倫,車身的雕花細膩而繁複,每一處線條都似在訴說著工匠的匠心獨運,在陽光的映照下,那雕花散發著溫潤而迷人的光澤。
車內鋪著柔軟的錦緞坐墊,觸手溫涼絲滑,陳葭坐在其中,微微整理著自己的裙襬。
那裙襬是用最上等的絲綢製成,色澤鮮豔而柔和,上面繡著精緻的花卉圖案,花瓣嬌豔欲滴,枝葉栩栩如生,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似在風中輕舞。
此次宴會乃是城中名門望族一年一度的盛會,規格之高,賓客之眾,皆為城中盛事。
陳葭作為國公府的當家主母,自是收到了邀請。她本不願在這些場合多做應酬,瑣碎的寒暄與虛與委蛇的社交讓她心生厭煩,但又顧及家族顏面,不得不前來。
國公府在城中的地位舉足輕重,她的一舉一動皆代表著家族的形象,這份責任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她的肩頭。
馬車在錦華樓前停下,車伕恭敬地放下踏板。陳葭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下車,她抬頭望去,錦華樓巍峨聳立,雕樑畫棟間盡顯奢華,飛簷斗拱似欲展翅高飛,好不氣派。
門口早已站滿了前來赴宴的賓客,衣香鬢影交錯,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彷彿一場盛大的人間煙火秀。
陳葭剛踏入錦華樓,正欲尋找熟悉的身影,以便在這陌生的社交場中尋得一絲慰藉,忽然聽到一個略帶沙啞卻又熟悉得刻骨銘心的聲音:“陳葭……”
她轉身望去,只見楊修站在不遠處。他今日的模樣甚是邋遢,頭髮凌亂地散在肩頭,如同一叢被暴風雨肆虐後的雜草,毫無生機。
衣服也皺巴巴的,褶皺裡似藏著他漂泊的疲憊與滄桑,彷彿許久未曾打理。
他的眼神中透著疲憊與落寞,仿若兩潭幽深的死水,但在看到陳葭的瞬間,又奇蹟般地亮起了一絲光芒,那光芒如暗夜中的殘燭,雖微弱卻熾熱。
陳葭微微皺眉,心中湧起一絲複雜得難以言喻的情緒。
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些曾經的甜蜜與痛苦、期待與失望交織在一起。她走近楊修,輕聲說道:“楊公子,許久不見,你這是……”
楊修看著陳葭,眼中滿是深情與不捨,那目光如膠似漆,彷彿要將她的身影深深烙印在靈魂深處。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有千言萬語在喉嚨間掙扎,卻難以成言。良久,他才哽咽著開口:“陳葭,你如今過得可好?我……我聽聞你已與陳珏成婚,我……祝福你。”
他的聲音雖然沙啞,如同破舊的風箱在艱難地拉動,發出乾澀而沉悶的聲響,但每一個字都飽含著內心的痛苦與掙扎,似在滴血。
陳葭心中微微一動,那些曾經被他傷害的痛苦回憶瞬間刺痛了她的心。
她挺直了腰桿,身姿如松,目光直視著楊修,說道:“楊公子,你如今這副模樣,說出這樣的話,不覺得可笑嗎?曾經你那般決然離去,如今又何必假惺惺地祝福。”
楊修低下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滿是自嘲與悔恨:“我知道我錯了,陳葭。這些日子我四處漂泊,歷經磨難,如無根的浮萍在風雨中飄搖。我才明白你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可如今,一切都已太晚。”
陳葭輕輕哼了一聲,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屑與決絕:“楊公子,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現在與陳珏生活得很好,他待我極好,如春日暖陽,溫柔而堅定地守護著我。我也很滿足,這種幸福是真實而踏實的。”
此時,周圍的賓客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那目光如芒在背,讓陳葭倍感不適。
她不想在此多做糾纏,以免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便轉身欲走。
就在這時,衛朗也走進了錦華樓。他身著一襲月白色的長衫,長衫隨風而動,身姿挺拔如竹,面容英俊,劍眉星目間卻透著一絲憂鬱,如一抹淡淡的烏雲遮住了明亮的星辰。
他一眼便看到了陳葭,正欲走上前去打招呼,卻聽到了陳葭與楊修的對話。尤其是聽到陳葭說與陳珏生活得很好,還想要個孩子時,他的心中猛地一痛,如遭重錘擊中,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衛朗緩緩走到陳葭面前,眼神複雜地看著她,那眼神中既有深情的眷戀,又有痛苦的掙扎,更有一絲難以接受的不甘。
“陳葭,你當真如此幸福嗎?你可還記得我們曾經的情誼?那些一起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