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今日這崆峒秘境,便再出一位神人體修!
老書生面色紅潤,又忽得哀嘆一聲,只希望這神人體修別死了,不然天賦再好,也是空談。
這崆峒秘境裡的事,講究因果,六境以下便有六境以下的規矩,他也只是坐鎮,規矩改不了,那隻月宮老蟾蜍,算作意外,不在此數。
老書生有時候也會憂愁,看著其下修士死傷太過慘重,畢竟是儒家一脈,於心不忍,但又實在沒法。
他不出手,還能活一些修士。
可一旦有超過六境以上的修士出現在這小天地中,枉自干擾,這小天地便有極大機率自行崩潰。
到時候城中修士一個不剩,全要死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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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戰第二十六日,山脈五境妖獸舉盡攻城,四方妖獸,奔湧不絕,城頭五境修士皆出,截殺這些高境妖獸,堪堪抵禦住了,卻也付出身死十數位五境修士的慘痛代價。
之後城中開始召集五境修士開了一個重大會議,有兩個選項,一是死戰到底,二是列陣撤離。
在場眾人,終究是想活命的多。
第二選項便以絕大多數修士贊同開始執行了。
撤離那條道路,便是以擅長土法的修士執行,從城中挖出一條極深地道,直通城外。
於是城中便越漸人心惶惶。
守城之人甚至不願再出大力氣,只是想著到時候如何獲得最大利益,逃出城內,等著出這崆峒秘境。
同時城中四脈還要為四方城牆選那撤退護道之人。
護道人必須是境界夠高,守得住,且在城中修士撤離過後,自己也能逃遁掉。
一直在旁聽著的青衫客直接起身,當仁不讓。
他身上拳意已經徹底凝為實質,覆蓋在身上,壓得周圍修士難受。
與他一同斷後守城牆的,是兩位年歲頗大的五境修士,對未來都沒啥念想,且此次斷後,城中確實給了他們很多報酬,要是不死,就算狠狠賺上一筆了。
富貴險中求嘛,便是如此。
城中於第二十八日,獸潮突然退去,但沒走遠,就凝聚在山脈四方,幽幽看著城池,彷彿城池眾人都是砧板上的肉,跑不掉。
四方城頭於此日舉辦了一場宴席,是那城中修士最喜歡吃的火鍋,願意來的修士儘管來,不願意來的不強求。
眾人皆知,這是那斷頭飯,吃了便要去守城,多半身死,少數活命。
到真有人不怕死,徑直上了城樓,坐在火鍋旁,獨自燙起那些奇珍美味,嘟囔一句,吃了這頓,死了也值。
陳九難得沒下城去殺妖,坐在城頭之上,那一壺酒,小酌兩口,便又看向那極低血月,沉默半晌,突然起身,將酒壺朝下,對著此方大地灑下。
是敬那些死去英靈。
皆來飲酒!
翌日後,城中地道終於打通,連線一處大湖,出口用水法凝固,到沒有那水淹地道的慘事發生,修士只需穿過地道,從那處大湖浮出即可逃出城中,之後便需各自躲藏,等那血月消散。
城中眾人開始收起行囊家當,雖萬分驚恐,但還是被迫有序撤離。
守城戰正好一月時,那處血月最紅,縮居在近處山脈的獸潮驟然之間,瘋狂湧上,像是黑潮壓城!
城中修士還未撤離完,聽聞近處轟隆聲響,一時間哪還管秩序,吵鬧鬨打向地道擠去。
都想活命!
城頭之上,眾多五境修士看了這個場面,多面帶苦澀,覺得此次恐怕兇多極少了。
留守城池的低境將士,早已視死如歸,各自凝成陣法,運用城中所剩不多的物資,勉強結了個浩瀚周天大陣,可暫時抵禦低境妖獸侵入。
山脈突然震顫,獸潮之後,竟有近千頭五境妖獸,蜂擁而出!
陳九於城牆上收了蓑帽,挽起袖子,朝著他這處城牆的數百頭妖獸,徑直射去,如一道金芒穿透黑雲,勢不可擋!
另外兩位五境修士已經看傻眼了,暗道這青衫客確實猛得離譜。
只是這陣法終是勉強形成,熬不過太久,在眾多妖獸傾襲下,發出清脆咔吱聲,然後驟然一破。
妖獸已至城牆!
城頭將士身披寶甲,手持利刃,便是悍不畏死,大吼一聲奶奶個腿,直下城牆。
三千甲士,敢向三萬妖獸舉刀!
兩位五境修士,竭盡所能阻攔高境妖獸,可仍有漏網之魚,擁進城內,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