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後院。就是在後院裡,瑩兒第一次丟擲了愛的繡球。靈官卻落荒而逃了。每每想來,總覺有趣……還有西湖坡。在那塊一抬眼便能望見茫茫沙海的地裡,她再一次“勾引”了靈官。那可是瑩兒的太虛幻景呢,一想,瑩兒的心裡就湧出許多“花兒”。尤其那首“白牡丹掉到河裡,緊撈吧慢撈著跑了;人世上來了好好地鬧,緊鬧吧慢鬧著老了。”冤家,你該好好地“鬧”呀。咋像掉到河裡的白牡丹了?我緊撈慢撈,你還是跑了……還有大漠,那是多麼神奇的世界呀!靈官,你記得那個打沙米的夜嗎?記得那瘦零零的月亮嗎?你抱了我,想擋住那砭骨的寒涼,卻總是徒勞。記得那一夜,好冷。但那又是我生命中最熱的一夜,知道不?冤家。 離了這一切,總是心不甘。 瑩兒知道,媽也不甘心。心頭肉似的女兒換了個媳婦,卻又飛了。兒子又打光棍了。可是,媽,為啥不能叫我靜靜地活一陣呢?我多想靜靜地活一輩子。啥都不圖,只帶了這娃兒,悄悄地活著,等那個狠心的冤家。等來了好,等不來也好。一輩子能有個等的,總比沒個等的好。媽,你要強了一輩子,卻連個等的也沒有。為啥不叫我有個等的呢?媽。 瑩兒忽而流淚,忽而沉思,不覺間,已午後了。因為炸了油餅,沒做午飯,倒也清靜。 嚼了幾嘴油餅後,月兒來了。她已把錄下的“花兒”都學會了。唱得雖不本色,但調兒是準確了。瑩兒就打起精神,又教了幾個花兒“令”:馬營令,白牡丹令,尕馬兒令等。月兒又錄了。錄了幾段後,瑩兒便沒興致了。月兒看出瑩兒心事重重,想問,又怕勾起她過去的痛來。正沒趣,靈官媽隔屋裡喊:“月兒,你來,我問你個事兒。” 月兒過去,靈官媽便對著她耳朵說了與老順夜裡商量過的事兒,叫她探探瑩兒的口風。“你想,人家會同意嗎?”月兒感到好笑。 靈官媽撇撇嘴,“她有個啥不同意的。猛子還是個童身娃兒呢。” 月兒忍住笑,沒揭猛子“童子娃兒”的老底,又問:“猛子同意嗎?” “不同意?還由了他了。娶個媳婦,得牛大一疙瘩錢。他抱來,老孃給他娶個黃花姑娘。”月兒點點頭。回到瑩兒小屋,她總想笑,也總想按靈官媽的吩咐探探瑩兒的口風。不知咋的,卻死活張不開口,覺得那想法也褻瀆了瑩兒。 直到離去,月兒還是沒探上口風。    
瑩兒的輪迴7
月兒把靈官媽的想法告訴了蘭蘭。蘭蘭認為這是好事:一是像瑩兒這樣的媳婦,打了燈籠也難找;二來,爹媽也省了一番心,不再為那一疙瘩婚禮錢在炕上烙餅子了。月兒覺得有些“辱沒”了瑩兒,蘭蘭可沒這念頭。女人嘛,說穿了,就是嫁男人、養兒引孫、圍鍋臺轉……像母雞一樣,下蛋是你的本分。想上天,還沒那鷹的翅膀呢。一看穿,嫁哪個,還不是一樣?當然,這是蘭蘭對瑩兒的說辭。對自己,她有另一套說辭。也不奇怪,誰不是這樣呢?蘭蘭按媽的意思問了瑩兒。瑩兒的回答很巧妙:“別開玩笑。” 蘭蘭笑道:“誰開玩笑呀?人家都想方設法把猛子相好的親攪黃了,只等你一句話呢。”瑩兒這才明白了這些日子公婆鬼鬼祟祟的原因。她感到好笑,但心裡卻奇怪地有種預感:今後,她的日子不安穩了。 “你說呢?”蘭蘭笑著追問。“別開玩笑。”瑩兒道。她沒想過這事。對猛子,她沒好感,也沒惡感,就像看待莊門口的那棵沙棗樹一樣。那沙棗樹,是“靈官家的”。猛子也是“靈官家的”。僅僅是這樣。現在,突然冒出這個問題,她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無奈間,就笑問:“你說,你咋不在婆家待,到孃家來做啥?”蘭蘭不解她為啥問這,便說:“你是明知故問?還是真不知道?”“別耍滑頭,回答!” 蘭蘭不想在瑩兒面前說她孃家的壞話,卻疑惑她為啥明知故問。這時,她看到瑩兒眼裡有一絲詭謔,忽然明白了。“你是說,我不願做的事,卻叫你做了?”她問。“不是嗎?”瑩兒笑了,“他們差不多……一個好賭,一個好……那個……”瑩兒又笑了。蘭蘭明白,壓在她舌頭下的是“嫖”字,就笑了。在這方面,猛子的名聲是天搖地動的。她才明白月兒為啥張不開口,怕“辱沒”了瑩兒,便笑道:“人嘛,誰沒個錯呀?浪子回頭金不換哩,也不要忙著表態,多想想。”瑩兒笑笑,不置可否。    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瑩兒的輪迴8
夜裡,蘭蘭做完功課,媽便問:“月兒託你的那個事,問了沒?月兒那狼吃的,我叫她問,她倒把皮球踢給你了。”蘭蘭說:“問了。”媽急急地問:“咋說?”看媽發急的樣子,蘭蘭感到好笑,便想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