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香靈是如何也不會信的,她滿心歡喜地跑過來,就想著今兒許又能得件值錢的東西。打算是好的,現實是殘忍。她怎麼也沒想到,素妍不和她做姐妹。
因她與素妍交好,她在府中的日子,還有幾分好日子過。手頭拮据時,可以變賣從素妍那兒得來的值錢物什,換了銀子,也能過上一段時日。
她是不會承認的,大叫道:“我沒有!”
若在過往,她也是被邀請的賓客之一,可今次,與她無緣。
無論如何都不能認,就算被人證實肚兜有毒、藥膏有問題,她還是不能認。
胡香靈哀聲道:“妍妹妹,你信我,我真的沒有要害你的意思……你信我好不好?一定是五姐兒,一定是她。那日我買了藥膏後,她有去過我房裡,你知道,我和她打小就合不來。”
胡五姐閨女名香蘭,是個七歲的小姑娘,哪有心思做這種事,更不懂得這些彎彎腸子。
胡香靈的虛偽,落在眼裡,令她作嘔,曾經的她視若親人,再三回憶,寫滿的都是對胡香靈的厭惡。
素妍不肯信她半分,不耐煩地道:“送客!”
“妍妹妹……”
被人鑿破真相,還能厚顏相求,她算是見識了胡香靈的能耐。
“胡香靈,如果你不怕藥膏的事鬧得滿城風雨,就繼續糾纏。藥膏我已經交到我爹孃手裡了。你若識趣,便央求我爹孃瞞下此事,若不識趣,就讓我爹告訴胡伯父。”
一旦胡長齡得曉,胡香靈定會被罰。胡府老夫少妻,對他現在的妻子,可是寵愛得緊,年過六旬,妻子卻正值雙十年華,哪有不寵的道理,對劉氏的話言聽計從。即便出了胡大姐嫁妝頭面以金裹鐵、外銀實鉛的事,劉氏悲啼解釋說‘是胡大姐兒誣我名聲’。胡長齡也深信嬌妻,不再追問,甚至暗恨長女害胡家名聲。
“妍妹妹,我……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把這事告訴我爹。要是我爹知曉,他一定不會饒了我。我求求你了!”
青嬤嬤愣了片刻,若是胡府中大人指使所為,胡香靈就應不懼。但此刻胡香靈畏懼異常,嚇得粉顏轉白,跪地求饒。
瞧她害怕的模樣,竟對一個比她還小的女子下跪,害人的事,定是她所為。
青嬤嬤萬沒想到,小小年紀就會幹出這等心狠手辣的事兒。
“只要你從此不來糾纏,這事我會替你隱瞞,但你我姐妹情分就此結束!”這一句哪裡像是九歲孩子說的,更像是一個大人所言。
素妍毫不留情地將胡香靈給趕走了,沒有半分遲疑,只有她的果決。
胡香靈出了房門,手裡捧著盒子,雙腿如灌鉛一般沉重。站在院裡,緩緩回頭,這不是第一次算計素妍,怎麼就讓她發現了呢。看素妍的樣子,臉上的疤痕會越來越好。
為什麼?
同樣是嫡女,她過得這樣的幸福,而自己卻得不到母愛,不得父親疼惜,還要受府中繼母排擠、姨娘的打壓。
好不甘心,好希望自己就變成素妍,如她那般享受著父母的愛,被哥哥們寵成了寶貝。
為什麼,她的命就這樣的苦,穿的是姐姐們穿小的衣服,戴的是過時、不值錢的首飾……
雖身為胡家嫡女,卻處處受繼母打壓,過得比有親孃的庶女都不如的日子。
“妍妹妹,妍妹妹,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這回吧?”
這怎麼可能,她前世被害成怎般模樣,今生不能再重複前世的錯,她賭不起。
素妍即便在最殘忍的困境中,也從未屈膝跪在胡香靈的面前,可今兒,胡香靈居然跪在了她的院內,嘴裡大喊著“錯了”。
她不是不能原諒,是她無法原諒胡香靈和曹玉臻。這樣的男女,她原諒不起!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她要守護全家的安危,就更不能有半分的遲疑。
“妍妹妹,我真的錯了,我真的不知那藥膏有忌諱,你原諒我吧……”
如果不曾跪下,如果驕傲離開,至少素妍還會敬重三分。她終於明白,胡香靈是如何的小人模樣。
白芳替她梳著頭髮,素妍啟開妝盒,裡面滿滿的五六層,都是她的首飾,她有三位疼愛自己的嫂嫂,又是江國相的掌上明珠,自然要風得風,有人說,她是和當朝公主一樣的尊貴,這話一點都不假。
曾經刁蠻、任性,曾經不懂父母疼惜,如今她全都懂了,會倍加珍惜。
素妍恍若未聞,只任由白芳和青嬤嬤替自己更衣打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