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卻在右相黨裡稱讚自己的女兒:“書畫甚好!”還有幾人到江舜誠的書房看過素妍的書畫,個個都交口稱讚,連胡長齡也聽說了。
柳飛飛留意到胡香靈聲聲稱素妍叫“妍妹妹”,而素妍卻喚胡香靈為“胡三小姐”,一個刻意靠攏,一個拒人千里卻禮貌有加,其間親疏,已經躍然於心。她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師姐也沒否認與胡香靈義結金蘭的事。
胡香靈道:“聽說妍妹妹書畫一絕,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得你一幅墨寶。”
“胡三小姐客氣了,我的書畫平常,並無甚過人之處,著實不敢獻醜。”
想得她的書畫,她就得給?
那也得花心思的,素妍再無與胡香靈交好的意思,只是不想讓她太過難堪,同時又不想讓她好受。
院外,傳來一個丫頭的高喊聲:“奴婢靜瀾院藍梅,奉三爺之命,前來傳話!”
自有丫頭出得院門,不多會兒就領了個秀麗動人的丫頭進入得月閣。
丫頭行禮完畢,道:“大小姐,三爺說給你找的裱畫師傅入府了。若是可以,請把書畫送到清音軒去,無論大小姐有多少,今晚都會連夜給大小姐裱完。”
“三哥的口氣不小。”素妍低喃著,“你去回了三爺,我知道了。稍後讓白芷送畫過去。”
素妍站起身,道:“託了我三哥好久,這才尋了裱畫師傅回府,可耽擱不得。胡三小姐,不能再留你了。請便!”
這分明就是下了逐客令!
白芷道:“胡三小姐,奴婢送你出去!”
胡香靈攜了貼身丫頭,走了幾步,回頭望向花廳,素妍與柳飛飛已經不見身影。低聲問道:“白芷姑娘,你家小姐的字畫有很多嗎?”
“具體有多少,奴才也不清楚,只知道帶回來了一大箱子的字畫、書籍,全都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小姐件件都珍愛若寶,前幾日三爺想要索討幾件,小姐也是不肯。不過卻把一本孤本字帖送三爺了。”
胡香靈出了院門,看著得月閣周圍新植了松、柏兩種樹木,又新種了月季等花木,“你家小姐這布的是什麼陣?”
“奴婢不懂。只知是小姐畫的佈陣圖,是柳小姐帶著丫頭親手佈置的,前前後後忙了好些日子。”白芷將胡香靈送至小徑外,又令小丫頭將她們主僕送至二門外。
素妍帶著柳飛飛搬出大箱子,將字畫挑揀一番。
柳飛飛憶起之前的事問:“師姐,胡三小姐真與你是義結金蘭的姐妹嗎?”
青嬤嬤連啐兩聲:“呸,她還好意思提及此事。當年,幾番想害我家小姐,小姐早與她斷了情份,今兒還厚著臉皮說是姐妹。小姐,當時我便要駁了她去,你為甚阻止我?”
素妍道:“她就是一個卑鄙小人!今天吃了那麼大的虧,指不定又會做什麼事出來。”
柳飛飛對青嬤嬤的話頗是意外,“她害過師姐?青嬤嬤,快說說,是怎麼回事。”
青嬤嬤便將幾年前,胡香靈如何將染有痘毒的肚兜送給素妍,如何去皇城醫鋪花高價令人配了對天花最忌的藥膏一一地講了一遍,直聽到一旁的白芷、初秋目瞪口呆。
初秋罵道:“天啦,世上怎麼有這麼壞的人?”
白芷道:“難怪我看著她就討厭,沒想到這麼壞,害了小姐染上天花不說,還想害小姐毀容,那個臭女人怎麼看怎麼討厭。”
青嬤嬤輕嘆一聲,“這事小姐知道後,很生氣,就把她送的肚兜還給她,還與她了結姐妹情分。早就說明白了,往後再不做姐妹,也不是朋友。
瞧瞧今兒,居然還說什麼義結金蘭,當奴婢們忘了,這事當年連太太都知道的,太太很生氣,在胡長齡大人被御史彈劾之時,我家相爺才沒有幫他說話。”
柳飛飛義憤填膺,她沒想到胡香靈小小年紀就敢害人,難怪之前明明已經關掉陣法機關,素妍卻讓白芷回來開機關,這就是要給胡香靈一點厲害瞧瞧。“今兒師姐做的,已經夠便宜她了,如果再有下回,看我怎麼收拾她!
這種女人,就活該讓她被毀容!青嬤嬤也真是,怎麼不早說,要是知道有這麼一招,我一定讓她在陣裡吃夠了苦頭才帶她出來。”
白芷聽罷,道:“奴婢真是該死,之前看她受到驚嚇,還同情她來著。下次,我再也不同情她了。”
素妍對青嬤嬤道:“回頭,你問問太太,過幾日的宴會都請了什麼人,如果能拿來到男女宴會的名單,記得告訴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