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熙道:“上回胡三姐兒鬧自殺,跳到北花園的荷花池,是江小姐救了她。阿軒,你是沒見著呀,江小姐的輕功簡直是出神入化,便是大內深宮也難以尋出輕功這麼好的,踏在波面,如同行雲一般……”
十一皇子惡狠狠地瞪著徐成熙:“你不會是看上那丫頭了吧?刁鑽古怪,亦正亦邪。”
“我不過是隨意說說。我們倆可是說好的,我們得娶一對姐妹花,你娶姐姐,我娶妹妹,哈哈……”
三人說笑一陣,離了右相府。
一路行來,吳王不說一語,所有的心思都還停留在那陣法中,他亦是佈陣高手,卻從來沒有遇到過變化如此快的陣法,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對方就在變化,也至他未瞧清此陣的紗處。
徐成熙道:“阿軒,聽說明日十皇子有詩畫會,你去麼?”
十一皇子道:“我自要去的,聽說六公主也去,此次請的是頗富才名的公子、小姐,甚是有趣。”
吳王冷聲道:“今晚我得好好睡一覺。”
音落,翩然走在前頭,並不搭理二人。
這晚,吳王躺在牙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都是陣法。他掛念著陣法,一定要闖,對,不然他睡不著。
拿定主意,他披了斗篷,帶了兩名侍衛,自己越牆而過。
真是可笑,過往行事,最是講究中規守矩,如今為了闖陣,居然會從右相府的圍牆上爬越進去。
鍾一鳴問:“王爺,真的不要屬下跟進去?”
吳王道:“右相府內安全得緊,我又在陣法之中,誰會來行刺?”轉身進了右相府。
今兒是二月十五,皓月當空。冷冷的月光撒落地上,彷彿給整座右相府都鍍了一層銀霜。月季花香在空氣裡飄溢,隱約還有杏花的馨香,空氣裡雖無脂粉,卻遠勝脂粉的香。
脂粉是一個俗氣之味,花香卻是自然的,清新的。
吳王和昨夜一樣,又進了陣法,走走停停,很快就從陣法瞧出擺設規律。正待繼續,只見一個少女越牆而出,忙碌地換設陣法。
“你這人還真有意思。怎麼今晚又來了?”柳飛飛近乎自言自語,“你先忙著,我不打擾你,過一會兒我再重換一種。”
柳飛飛見他不說話,自回得月閣。
這日。吳王依和昨晚一夜,闖了兩陣天色就大亮了,他可沒心思去參加什麼詩畫會,他得回府睡覺。
素妍沐浴之後,換上了素雅的衣裙,看著涼榻上睡得香甜的柳飛飛。“昨晚又忙活了兩回。”她看著桌案上,在《迷魂陣》的簿子上,又有兩頁疊折的印記。知道闖陣的公子再破兩種陣式。
初秋與白芷相繼進入,素妍低聲道:“初秋,回頭你告訴柳小姐,就算恐怕今晚那人還來,還得辛苦她小心盯著。再提醒那闖陣的公子。從今晚開始,每晚讓他破一陣即可。不會再換陣,每晚四更前,就請他回去歇息。”
初秋記下。
*
次晨,素妍打扮一新,依舊是她清麗可人的模樣。
她將二十卷經書裝入專門的盒子裡,又尋了一個盒子將《觀音》裝好,帶了青嬤嬤與白芷轉往如意堂。
江舜誠亦起了大早。
江書鵬正坐在花廳裡用晨食,見著素妍過來,問道:“小妹用過了麼?”
“還沒呢。就想來爹孃這裡吃!嬤嬤和白芷也去吃些,一會兒要出門呢,中午便在天龍寺用齋飯了。”
江書鵬聞嗅到素妍身上好聞而自然的花香。
素妍捧著稀粥,看著他的樣子,不由笑道:“今兒要去寺裡,難道三哥沒沐浴麼?這會兒,怕是爹爹也在淨房沐浴罷。”
虞氏從裡面出來,打理著溼漉漉的頭髮:“不就是去天龍寺上香,值得起這大早。”頗有些不悅。
田嬤嬤拿著帕子給虞氏擦頭髮上的水,動作輕柔而愛惜。“看到白頭髮,你給拔掉。”
恨白髮如同恨仇人一般。
素妍道:“娘不舒服,可以留在家裡休息,我與爹、三哥去就好。”
虞氏道:“昨兒你爹問我,要不要去,我都答應了,豈能再返悔。能與你爹一起敬香次數可數,且一起去吧。早些回來,我亦能再補一個時辰的覺。”沒看到如影隨行的柳飛飛,道:“你師妹呢?”
“昨晚又有人來闖陣,她守了一晚的夜呢。讓她先歇著,弄不好今晚又有人來。”
這都叫什麼事,布了個陣,還三番五次地有人來鬧事,這可是在自己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