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琰固執地道:“我要去救她!”
左肩王厲聲道:“你躺著,我去!”
“不……”宇文琰依舊叫嚷著,不肯躺下,反令太監給自己換上鎧甲戰袍。
父子倆爭執之中,素妍再也按捺不住,奔入帳篷,侍衛厲喝,“嗖——”的一聲寶劍出鞘,宇文琰看著這個膚色黝黑,鼻翼兩側有著數枚難看雀斑的少年,好眼熟,真的太……
“你……你是……”話沒說完,十二分的擔心在瞬間落回,身子一晃,又昏了過去。
左肩王道:“都下去,本王與這位小兄弟有話說。”
太監遲遲疑疑地審視著素妍,瞧著面善,卻又憶不起在哪裡見過。
素妍坐到榻前,替宇文琰診了脈,道:“失血過多,需得好生調養。至於毒的事,王爺不必憂心,瘸軍師、拓跋昌已被關押重囚營帳,找到解藥的法子,就是逼瘸軍師。琰世子的毒,三日之內不會有礙,王爺會從瘸軍師那兒拿出解藥的,對麼?”
二人正低聲說話,侍衛在外門稟道:“王爺,楊元帥到!”
太監打起簾子,楊元帥看著裡面陌生卻又有些熟悉計程車兵,微愣。
素妍笑道:“看來我這樣子還算不錯,連楊元帥都認不出來。”
一開口,楊元帥立時反應過來,大笑兩聲:“你這丫頭,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素妍道:“二位長輩先商議下一步的策略。拓跋昭在山果下毒,是衝我來的,目的就是誘我入胡楊林的陣法中,以此將我除去。若不是琰世子救我,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那陣法佈設驚險,毒針、毒箭、石子、飛鏢、毒煙都用上了。可見他們一心想要殺掉我……”
左肩王看著昏迷不醒的宇文琰,他還真是痴情,居然為了救江素妍以命相拼。只是這江丫頭,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從來不曾對宇文琰有過一分真情。
楊元帥道:“自兵臨龍門鎮以來,兩軍已經有三十多天沒有交戰了。皇上已經傳來秘旨,收到西歧皇帝的信函,兩國就要議和了,而西歧使臣已在趕往皇城的路上。”
左肩王明白皇帝的意思,“按照以往的慣例。兩國議和是不易再起戰事。”
素妍狡黠笑道:“這是通常情形之下。可是西歧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下毒,引出這些事來?楊元帥、左肩王想過麼?”
兩個相互對望,楊元帥道:“難道是想雪連吃敗陣之恥。被我們活捉西歧七萬將士之辱?”
左肩王雙手負後,他可是由皇帝帶大的兄弟,就連語調、行事都多了皇帝的幾分威嚴:“本王看未必。兩國正要議和,要是現在哪國處有優勢,文臣們談判的時候就佔據上風。他們為什麼要對江丫頭下手。就是斷去我北齊軍中的一條臂膀。拓跋昭此舉,是想扭轉戰局,好好地打幾場大仗,再與我朝議和,到時候在議和桌上,他們可以漫天要價。真金白銀、糧食美人、茶鹽絲帛……但凡能要的。都可以獅子大開口。要是我們不同意,他們就打,再把我們打退至金州……”
素妍拊掌。為左肩王這番推斷入骨而歡喜。
“蠍子陣中他們能失勢,就是陣中的人手太少,要是他們在陣中多置幾個大內高手,我根本無法脫手。這也是瘸軍師再度高估蠍子陣的威力,又被我那麼一通胡亂破壞。就算是他自己入陣,也未必能安然出陣……”
這。便是她引弓破除陣中機關的用意。
這個陣並非是瘸軍師今日才設的,而是數日前就開始了,得到了西歧皇帝派了特使入至大營訊息後就開始了。只是一早沒有啟動機關,因為他猜到胡楊林裡那幾十棵熟果累累的蘋果樹、紅棗樹早晚都會引來北齊軍中的女子。
只要她們發現胡楊林裡有山果,而且還有幾十棵果樹,一定會來摘,只要她們摘,他就能下毒,而北齊軍中擅於醫術的江素妍看到不停有將士死去,絕不會袖手旁觀,一定會親自跑去檢視,尋找解毒的法子。
她偶爾總是將話題扯遠,很快切回原題,道:“他們能用得的法子,為什麼我們不能用。他們敢動這樣的心思,我們在兩國議和結盟之前,痛痛快地打一場大仗。”
楊元帥頗是意外:“我們要佔據上風,讓他們賠我們銀子……”之後笑了起來,似聽了最可笑的話。
“大國欺負小國了?”素妍反問,“真搞不懂,為什麼不能?北齊建朝以來,但凡與小國生了磨擦就以大度、寬容自居,結果面子是有了,可是裡子呢?全都沒了。
這場仗,北齊死了多少將士,大大小小的戰役算下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