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身為大師姐,現在代理五穀觀事務。“師妹來得不巧,五絕師伯人在思過洞,不允得見任何人。師父中秋之後亦在谷中山洞內閉關,還不知曉什麼時候可以出來。”
素妍吐了口氣,頗有些遺憾地道:“此次回來,我還真有些事想找師父和邱師叔商議呢。”
小蝶切切地望著素妍,“什麼事?”
素妍憶起前世裡發生在皇城的那場瘟疫,那時各府都有所傷亡,而她亦是在那場瘟疫後變成了“死人”,被人毒啞,慘遭毀容。“我想在皇城開家醫館,不是純粹為賺錢的醫館,對於富人多收診金,若遇貧困百姓,可免收診金。還想跟師父說說,從山上請兩位本門弟子幫忙呢。”
小蝶的眸光一轉,閃著光亮,“師妹這個想法挺好。可是,師父閉關前,只讓我管束好觀中弟子,不可再生事端。旁的,我也做不得主。”
素妍溫和一笑,如山花爛漫,“師姐不必往心裡去。湊辦這事還需時日。待邱師叔出關,你再替我轉告她就是。我只是覺得,誰說女子不如男,男子能做的事,我們女子也能幹成。這才想到,要回來請位師姐妹下山做醫館郎中。
我既上山了,總要住些陣子,好久沒見南長老、北長老、殷師叔他們,怪想念的。”
小蝶憶起天下第一畫《觀音》,低聲問道:“附庸山人是不是殷師叔。他的字寫得好,而且這幅匾額也是他拿來的。”
素妍含笑搖頭。
小蝶一直以為四進院的殷茂林便是名動天下的附庸山人,此刻卻被證實不是。她細細地將鬼谷宮中有才華的人都搜尋一番。難不成是無名子?此人雖有些才華,可其書法、丹青遠不及殷茂林,自然不可能是附庸山人。
小蝶呢喃道:“莫不是住在鬼谷村西山裡那位的前輩?”
素妍點頭。
“聽說是個怪人,與他往來的人不多,倒與殷師叔、南長老頗有來往。”
素妍暖聲道:“附庸前輩的修為。絕不在殷師叔、南師祖之下。”
小蝶上山十幾年,見過此人兩回,總穿著一件灰色長袍,頭髮高挽,舉手投足都有一股子仙風道谷之氣。在她小時候,就聽說那人在鬼谷村西山住了很多年。只得一個啞巴與他相依為命,據說他剛帶回小啞巴時,小啞巴約有六七歲的模樣。而今小啞巴已是三十多歲的男子。
“師妹該不會要去拜見他吧?”
素妍搖頭道:“去自是要去的。還得向師姐借幾個弟子幫忙採些果子,讓飛飛幫忙釀些果子酒、百花酒帶去。”
小蝶笑了兩聲,“這裡可是道觀!”
“師姐放心,我帶了人去後山茅層裡釀酒,定不敢亂了山上的規矩。”
住在山上的日子。是快樂、自在又忙碌的,次日小蝶便撥了三名觀中師姐幫素妍去山裡採摘各式果子。每天都能帶好幾袋子來,一併堆放在後山的茅草屋裡。
素妍特意下了山去了縣城,找了相熟的人幫忙備了釀酒用的石磨,安置在茅草屋裡。
這處茅屋,相傳曾是一個俗家弟子搭建的,一心想要拜入鬼谷宮出家修道,但他家裡又有幾名嬌妻美妾,被拒於門外,便在後山建了茅屋住下來。一住便是六年,終於打動了當時的左護法,將他收入門下。
這人,便是現在的西長老。一個年近三十方出家,經過數十年的努力,做了道長、長老。
素妍令飛飛按照虞氏所說的法子反覆試驗,最終有了虞氏所言的那種香味,又有三位師姐的幫忙,酒很快釀製成功了。
素妍並不參與釀酒,只是張羅著買罈子、酒料、石磨等這些工作。
果子酒開壇這日,小蝶與滴翠亦來了,看著柳飛飛與素妍嘗酒,二人躍躍欲試。
素妍笑道:“八仙修道之時,也還飲酒呢,何況這些是山裡的野果子、花草釀製。”
滴翠正想試試,笑道:“師姐,弱水師妹說得不錯,不如我也飲上一些。”
話落,只聽林間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你們這群小道姑,還是修道之人,怎的這般貪嘴?”
素妍聽到這音,心中大喜,抱拳道:“怪人前輩,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臭丫頭!”有人罵了一聲,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依舊是一襲灰色長袍,綸巾裹發,飄逸如仙的風姿。從遠處款款走來,近了跟前,小蝶這才瞧見,這是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約莫有五十歲上下,留著鬍鬚,有一雙異常犀厲的眸子,聞著酒香,那眼睛便越發地明亮了。
素妍道:“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