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也不說。
“禮兒,娘不阻止你,娘同意你去,只要是為你好,娘都同意。你姑姑說了,讓你去學武,對你的病有好處。”
任是怎麼捂,孟氏的聲音還是傳入耳內。
江傳禮開了門,問:“你真的同意我去,不會阻止?”
“我同意。”
“只是你走了,我也沒有留在相府裡的意義了,我會去郊外尼姑庵靜修……”
江傳禮並沒有不捨或者難受,平靜地道:“這事,一早姑姑就與我說過。她說,也許你去了郊外尼姑庵對你更好,因為身邊的人都是些修行的姑子。
她還說,娘你有追求幸福的權力,如果你不想去尼姑庵,可以與我爹和離,將來再另外找一個你喜歡的男人過日子。她說,那時候,我不應該阻攔你,那樣我就太自私了……就算這樣,我也不想你再跟別人。”
素妍與他說的真多,連這些都說過了。
孟氏心頭一陣酸澀,道:“要是明天我就收拾東西去了尼姑庵,你會難受嗎?”
“不會難受。至少你比在這裡好,那裡人多,你會多幾個說話的人,何況還有嬤嬤跟著你。我想爹和祖父、姑姑也會時常派人去瞧你,給你錢花,你會比呆在這裡好。
我就要去江南,你留在府中的佛堂,我反而不放心。你去尼姑庵,又不是被我爹趕走,是自願修行。等我大了,有出息了,我就派人去接你,那時候,你和我在一起。我孝敬娘一輩子,也會陪著娘,那時候娘就不會寂寞了。”
江傳禮這幾句話,說到孟氏心坎上,原來她並不是孤苦無依,她得等兒子長大,她還有一個兒子可以依靠啊。
兒子的話,曾在數年中一直成為她的支柱與依靠。可是後來,當江傳禮在成親前夕,帶人去尼姑庵裡接她時,她卻再也不願意回去了。她的心,是真的平靜的,也知道兒子會過得很好,不想再過以前那樣的日子。
次晨,孟氏換了衣衫,去如意堂給虞氏請安,說了自己想去郊外尼姑庵修行的事兒,虞氏見她自己提出來,也沒阻攔,讓她自己定時間。
三月初一清晨,孟氏帶著嬤嬤與兩箱東西從相府的偏門而出。
江傳禮今兒沒去上府學,跟著母親的馬車去了郊外,知曉是哪家庵堂,這才回轉皇城。路上,他心裡還有些不舒服,到底是自己的母親,想到自己不久後也要離開皇城,又輕鬆了起來。
也是這一天,江書麒接到吏部發來前往揚州任州學正的調令,即日啟程。
揚州離皇城相隔甚遠,皇城曾是前朝的幽州,也在史上的燕京。江書麒的心裡空落落的,他沒想過離開皇城,揚州再好哪有呆在皇城的好,他的父兄、朋友幾乎都在皇城。
江書麒想拖延幾日,被江舜誠狠狠地給訓斥了一頓。
虞氏又想大鬧,江書鵬索性將江書麒做的事,還有忠義伯世子把在尼姑庵靜修的靜王世子妾侍搞大肚子的事說了,說那孩子已經懷了四個多月,能夠瞧出來了。虞氏生怕惹上禍事,不再過問此事。
江書麒見動用母親無望,只得令妻子收拾包袱,帶著妻兒於三月初二一早啟程前往揚州。
臨走的時候,江書麒並未為素妍準備及笄禮物,這令虞氏很是不滿,背後罵了一頓才解恨。生怕旁人笑話,備了自己的首飾,說是江書麒夫婦給的。
素妍暗想,自己與五哥之間到底有了難以磨合的裂痕,五哥認為她偏心,甚至認為父母也是一道偏心的。但是她真的希望,江書麒赴任揚州,能夠平安無事。
*
吳王與鍾一鳴被困陣法中已經幾天了,兩個人走走停停,就如素妍所說的,沒有了機關,照樣能困住他們。
鍾一鳴是徹底絕望了,連走都不想嘗試了:“王爺,你就給江小姐認個錯吧?”
幾日下來,吳王反而有一股子怒火,將他困幾日還不放手,她到底想幹什麼?向世人證明她的陣法如何了得?“她還能困本殿一輩子。我一定要找到出陣的法子,繼續走!”
每過一些時辰,自有吃的、用的,晚上得睡在躺椅上,雖然備有薄被,到底睡得不舒服。一日三餐中自有一餐會是大魚大肉,甚至還有一盞果子酒,偶爾會有一壺特製的風寒藥汁。
這日,素妍備了棋盤、棋子等物進去,放在他們的前方草地上,然後悄然離去。
二月底的夜裡,下了一場毛煙細雨,就在二人躲無可躲時,卻意外地發現了一頂羊皮小帳篷,不知何時,兩張躲椅與小案移到了帳篷內,桌案上細心地備下了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