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讓書麒去地方任職,他難以獨擋一面,就讓他去滄州任州學正一職,比他呆在都察院與一幫御史在一起要強,如今他旁的沒學會,倒學得一口毒舌,說話刻薄,行事武斷,比他做都察院筆帖式強。”
江書鴻道:“屆時,他要帶家小一起去麼?”
江舜誠輕嘆一聲,“等上面的調令下來,再告訴書麒,讓他們夫婦帶著孩子一起到任上吧。希望能在任上學會為人處事,你們小妹說得對,他日若沒有為父的庇佑,老大、老二、老三都可以獨擋一面,老五如此行事,真是讓人心寒。
上次,老大與為父已經明言,道明曹玉臻此人不可輕信,可他還是與人稱兄道弟。曹玉臻竟妄想染指妍兒,要他替其周旋……”
江書鴻臉色一凜,怒道:“真是混賬,父母健在,他竟想替小妹做主。就憑曹玉臻,他也妄想得到妍兒。”
江書鵬道:“幸而小妹深居簡出,上回十皇子的詩畫會未去,如果去了,指不定鬧出什麼事來。”
江舜誠心痛地搖頭,幾個兒子裡,以前個個都好的,這才幾年光景,江書麒怎的就變成如今的模樣。摳門、守財,這些都不是大事,但明知曹玉臻人品、德性不佳,還與人交好,這令江舜誠很是憂心。
江書鴻看著父親一日老過一日,為了這個家,硬是步步謹慎,身為長兄,只有教束弟妹的責任,厲斥道:“書麒怎變成這樣?”
江書鵬也不知怎麼書麒就變了,兄弟幾個,雖然不是特別優秀,可也是中規中矩,本本份份。
“以前未中功名,整日讀書,這一考中二甲就只知吃喝玩樂,家裡雖有嬌妻,竟跟著外面人學會了去青樓、逛窖子。我勸過兩回,居然還來拉我去,唉……說得多了,他又耍賴,說我嫉妒他灑脫自如,真是沒法和他說得清。”
江書鴻道:“他誑窖子?這事我怎沒聽你說。”
“快一年了吧。每回去玩,就騙五弟妹,說是朋友又有詩酒會、詞賦會、品茶會……
總之,我們想不到的,他都能安出名目來。請他一定得出席,他還得多寫幾首詩呢。
他的朋友裡有好幾個都是皇城紈絝,仗著家中有爵位,無所不為。
爹如此安排,也是對的,我總擔心他會捅出大簍子。
聽說忠義伯府世子,去年冬天看中明月庵內年輕美貌的尼姑,還搞大人肚子。這可不得了,這尼姑原是靜王府犯過的姬妾,恐怕此事很快就壓不住了。我真擔心,這些事會禍及書麒,如此一走,倒也能避過一劫。”
“真是些不省事的,這回算是拔了老虎鬍鬚,一旦鬧開,靜王府豈是能招惹的,那尼姑許也保不住命,忠義伯能不能保得住爵位還不定呢。”
江書鵬道:“我想請大哥盯著五弟的事,越快越好,不能再耽擱了。”
兄弟二人一路又說了幾句,這才各自分開。
江書鴻想到自己身為長兄,居然忽視了幼弟的行為,如今變得這般,心下愧疚。
夜裡,尋了江書麒,與他長談一番。
江書鴻勸人沒成,反被江書麒幾句話頂撞想發火。
他憋著一肚子的怒火回到睦元堂,沈氏見他火大,不免暖聲問上幾句關切話。
江書鴻將江書麒在外面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大奶奶沈氏。
沈氏頗不敢信,想到當年那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居然就變了一個人。
*
得月閣內。
柳飛飛尋了幾棵半人高的桃樹回來,師姐妹把桃樹移栽到花盤,又按照素妍吩咐把月季花擺放在陣中。
“師姐,你真用十成功力來布這陣?”
“既然他覺得好玩,就一次讓他玩個夠。迷魂陣裡沒桃花,豈不沒趣。”
素妍開啟自己的大箱子,尋了瓶藥粉,但見上面畫了朵桃花。取了帕子矇住口鼻,將藥粉倒入清水中,又小心地將水灑落桃花上。
一切弄完,素妍拿出佈陣圖,用手指點了幾處,道:“你就擺在這幾處,這幾株花尋得好,經過我們這一修,越發一樣了。擺在這幾處上,到時候他一定會以為,又兜回原地了。”
柳飛飛捧了盆桃花出去,素妍灑完藥水,將桃花捧到院門口,自有柳飛飛回來取。
一切完畢,素妍上了屋頂,檢視整個陣法,能隱約看到陣法中多增的月季花、桃花。陣中,吳王還在走,怎麼也走不出這陣法。
原來,這回才動了真格的,之前都是在陪他玩,害得他以為自己真是破陣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