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移回到兵書上,翻了一頁:“已經隔了這麼久,只怕早已定下了吧。”
宇文琰坐在案邊,難怪這丫頭狂妄得緊,一點也不避嫌,鬧騰了半天,人家壓根就不願意嫁給他,他哪裡不好了?她居然還說什麼終身由她自己定。那事,他母妃一定是提過的,只是江素妍不同意。“沒有的事。”
左肩王放下手中的兵書:“此事沒定下來?”
宇文琰道:“剛才我問過江素妍,聽她的語氣,好像沒有這事。”
左肩王突然憶起了另一樁事,道:“聽說此次,江七行至途中,吳王追了上來,還將自己的汗血寶馬借她乘騎……”
汗血寶馬追月,幾年前西歧與北齊還沒開戰,西歧獻給皇帝三匹汗血寶馬,一匹賞給了宇文軒,一匹賞給了靜王,還有一匹賞給了十一皇子。當時,把宇文琰羨慕得眼珠都快要掉下來,常常要去跟宇文軒、十一皇子借馬騎。
宇文軒借過一回,便再不肯借了,說宇文琰把他的寶貝追月給傷了,最初宇文琰還以為是藉口,後來才聽說,在被他借過之後,不知是誰在追月的蹄子裡紮了根竹籤進去,追月直養了一月多的傷才算痊癒。
十一皇子聽說這事,乾脆是一回也不肯借。
左肩王見兒子喜歡,硬是花了二萬兩銀子的高價,從一位西歧商人那兒買了匹汗血寶馬銀騅給他做二十歲生辰的禮物,高興得宇文琰幾日都沒合上眼。
吳王把自己的寶貝馬借給素妍,看來他們之間亦非同尋常,還能一路從皇城追過來,但凡是明眼人都知道,他對素妍有情。
左肩王看著滿腹心思的宇文琰,道:“還沒瞧出來,吳王看上江七了。”
宇文琰最初知曉將要訂親的事,沒有多高興,可這會兒卻道不出的失落,明明要成為自己的人,轉眼間被別人搶走了:“她連我都瞧不上,就能瞧上吳王?”
“本王看來,江七是個驕傲的女子,就和你母妃年輕那會兒一樣。當年,若非本王許你母妃‘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怕她還不會點頭。”
左肩王回想年輕時候的事兒,嚴肅的面容就軟塌了下來,含著幾分幸福的笑。
“皇上一直最器重父王,母妃不應,父王請皇上下旨便是,哪有那麼麻煩。”
左肩王呵呵一笑:“女人是用來疼和尊重的。如若皇上下旨,為父也能娶得你母妃,但她便不會與為父一條心。對自己喜歡的女人,一定要她對你也動心。王者用霸道的方式達成所願,仁者以德服人,做人如此,做人夫君亦是如此。前者可得女人身,後者卻能擁有女人心。”
宇文琰細細地品味著左肩王的話,過了良久,抬頭望著左肩王時,卻見他神色嚴肅,雖無一字一語,卻已是告知了宇文琰一個答案。
宇文琰努了努嘴,道:“江七向我要硫磺,還全部都要。”
並肩王來了興致,眼神探究地看著宇文琰,彷彿在問:她要做什麼?
宇文琰似明白父親的疑惑,壓低嗓門:“她在配麒麟煙,我也一直想配,可是卻總是配不齊裡面的藥草……”
並肩王低笑一聲,“她的醫術如何?”
宇文琰搖頭:“我不知道。反正武功、音律、書法、陣法我都輸給她了,就連棋藝,也是我布了棋局,才險勝她一子……”
“看來這丫頭學得比你用心啊。你的麒麟煙總是差一味,可是她卻能在軍中配全,這便是她比你的過人之處……”
宇文琰頗有些不甘心地道:“也許她有什麼替代的法子,這樣一來麒麟煙的威力定會大減。”
並肩王道:“她既要,你給她就是。這丫頭有些意思,陣法確實學得比得你好。”
“她在山上五年,半日也未離開過,五絕師伯和邱師伯幾乎是傾盡全力傳授她一人,就連邱師伯門下的師姐妹個個都圍著她轉,她……”
並肩王將手中的兵法一擱,神色俱嚴:“堂堂男子,比試不過,別為自己找藉口,輸了就是輸了,你別不服氣。難不成,你師父授藝於你,還能藏著、掖著不成,他還故意讓你能輸給江七,分明是你不夠用心!”
之前還有幾分暖氣,眨眼前都凍凝成霜,眼裡蓄滿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宇文琰悶悶地想著,江素妍實在太過狡猾。樣樣都似很了不起的樣子,就連配麒麟煙,他弄不成,可素妍卻能配好,今日下午能大張旗鼓地製藥粉,顯然藥是齊全的。
宇文琰低聲道:“我將人把硫磺給她送去。”
並肩王未應,瞪了眼宇文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