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沈氏瞧著雙手叉腰,一臉怒容,似要找人打架、吵鬧的素妍,真真太像虞氏了。
虞氏每每發怒時,便是江舜誠也避得遠遠的,不敢招惹她半分。江舜誠怕生氣的虞氏,其他幾個書字輩的老爺更是跟老鼠見了貓兒一般,一個個躲之不及。
可這回,吵鬧的素妍,沈書鴻雖是長兄,竟被自家最年幼的妹妹給尋上門來吵罵,頗覺得有些沒顏面。
“大哥啊大哥,你怎能如此自私?五哥不是你弟弟,不是爹孃的兒子,怎能袖手旁觀呢。石頭不遠千里從江南趕回來求救,你們既然知道了,就該伸出援手,想辦法救他一命。這都多長時間了,你們什麼也不做,居然打著要他吃點苦頭的主意。他都下了大牢,還不是苦頭。他被聞氏矇騙、利用,還不夠慘嗎?”
“當初,五哥娶聞氏,瞧著是爹孃的意思,也是五哥自己願意。提起這段姻緣的,可是大哥和大嫂。”這中間的保媒的可不正是江書鴻,他自認聞其貴與江家關係交好,為了親上加親,便提出讓江書麒娶聞家嫡長女聞雅霜為妻。素妍繼續道:“弟不教兄之過,弟媳婦不學好,大嫂也有錯……”
沈氏頗有些不知是好,說來說去,竟又怪著他們夫妻頭上,囁嚅著道:“小姑這話說的……倒像是我們夫婦害了五弟兩個。”
“不是你們害的,但你們知情不報,瞞著父母和我,就是不該。五哥從小到大,哪裡吃過那種苦頭,讓他在大牢裡呆上幾個月,這……不是要他的命嗎?聞氏挑駁是非就罷了,這個我們置五哥不管不顧,難道真如聞氏所說的那樣,我們江家不要五哥了?不拿他當自家人?”
沈氏還想駁辯幾句,一邊的老嬤嬤低聲提點道:“大太太還是少說兩句,郡主正在氣頭上呢。你這一句話,她就能說十句。她這性子倒是和老太太一個模樣,回頭給了她難受,這哭鬧起來,老太太還不得護著。”
倒不是怕素妍,而是怕護犢子的虞氏。
萬一虞氏也跟著鬧騰,他們大房吃不了兜著走。
沈氏覺得正是這個理兒,再不敢說上一字,由得素妍鬧。
素妍的年紀,可不比她的兩個兒子還小,她是長嫂,何況跟個孩子計較。
沈氏只得忍下。
素妍罵了一陣,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了,又哭又說:“五哥一家呆在大牢裡,兩個大人便罷了,三個孩子哪裡受得了。大牢……是人能呆的地兒麼?這一呆就是幾個月……”
江書鴻被這大哭大鬧的妹子給嚇住了,小心翼翼的掏出自己的帕子遞過去。
素妍大吼:“誰稀罕你的帕子。你看看你哪裡還有當大哥的樣子?出這麼大事,不早些告訴爹孃想辦法救人,你倒瞞下了。江書鴻,你這個混蛋!我告訴你,要是我五哥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張雙雙聽到喧譁聲,也走了過來,站在院子裡頭,看素妍指著江書鴻又哭又罵的。
張雙雙的陪嫁丫頭“媽呀”一聲,“郡主撒起潑來,真像老太太。”張雙雙秀眉一挑,眼睛變大,陪嫁丫頭再不敢說話,垂下頭去。
江傳嗣進了院子,見父親被最幼的妹妹罵得啞口無言,低聲道:“小姑姑,這事兒你怎怪到我爹頭了。”
只一句,素妍卻說了一大串,高聲道:“你也是個讀書人,你的書讀到狗肚子去了?一人有難全家幫。要是個個都顧著自家那一畝三分地,遇到困難,袖手旁觀,還是一家人嗎?五哥以前做事是有些不對,可他到底是你五叔。父母不在家,大哥、大嫂就是當家作主的人,我不罵他,我罵誰去?父母回來,他不盡早與爹商量,居然下令府中上下休提此事,我就罵他!”
“江書鴻,你不配做大哥!你一點做大哥的心胸、擔當都沒有。父母教養我們,常說我們是一家人,相扶相攜,才能風雨共度,不能因為遇到一點難事,就把另一個給撇下!”
睦元堂裡鬧翻了天,遠遠地都能聽到素妍的哭罵聲。
如意堂那邊,青嬤嬤急急進去,把事給稟報了。
虞氏一聽素妍跑去大房罵人了,低呼一聲,“快,扶我過去瞧瞧。”虞氏近了睦元堂,只聽到素妍的斥罵聲,沒聽到江書鴻的聲音,也沒聽見沈氏的聲音。
虞氏看著又哭又罵的女兒,哪裡還有大家閨秀的矜持、儀態,活脫脫就是大街上的市井民婦,要是傳揚出去,還不得被人笑話。大家千金,就得有個溫雅儀態,心頭一急,首先想到的只是素妍的名聲,輕呼一聲,幾步進了小書房,輕聲寬慰道:“我的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