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妍道:“讓她們先去如意堂那邊陪老太太,我一會兒就過去。”
“是。”白燕冷眼瞥著田荷。
田荷這才明白,原來回話也不是鄉下那樣,站在一邊高喊就成,而是要低聲地站在樓梯口稟話。她來的路上,青嬤嬤就教著規矩,連田壯實也學了不少。
素妍換好夏裳,看著鏡子裡的人,稍微有些氣色,臉色粉白,前些日子的黑眼圈消了不少,“提了白燕、白鶯兩個做大丫頭。”
白菲臉色有些凝重。
素妍從鏡子裡似看到她的神色,道:“白菲和白芷只貼身服侍我,她們倆雖是大丫頭,也不能進我屋子。該她們做的,還得讓她們做。白菲得了空,也教幾個丫頭識字、陣法,白芷有時間教些武功棍法給她們。”
白菲與白芷的臉色好看了些,提大丫頭最怕的就是取代她們的位置,見她們倆的位置未變,自然歡喜。
素妍歪著頭,直盯著白菲:“你有十九了吧?”
白菲答:“回郡主話,奴婢二十了。”
“要不要我放你出府?”
白菲將頭搖得像撥浪鼓,“奴婢這輩子就服侍郡主。”
“又說傻話了。”素妍坐下,理著頭髮,“給我挽個新發式。你早晚是要配人的,不過你和白芷我都不會輕易許人,再差也得是個正七品的護衛。將你們倆配管事什麼的,我捨不得。”
白芷心裡暗樂,她是有品階的女官,自然不同,但白菲也是要配有官階的護衛。
白菲紅著臉,道:“郡主又打趣奴婢了。”
“我哪是打趣,說正經的呢。”素妍看著鏡子。“昨兒是誰把花廳上的果點拿出去給旁人吃了?”
白芷瞪大眼睛,這個人指定不是她,難不成是白菲。“白菲姐看中哪一個了?是童英還是韋雄?”
白菲頓時嚥住,說不出一個字來。“郡主……不是一心在繪畫麼……”
“我是在繪畫,又不是沒長眼睛,看你捧著東西出去的。”
白芷笑道:“白菲姐,就你那點小心思。還不夠郡主瞧呢。郡主是什麼人。雖呆在屋裡不出門,什麼事瞞得過她的眼睛?”
身著淡粉衣裙,長及曳地,細腰用寬約三寸的華美錦帶約束。更顯不盈一握,髮間一支珍珠花簪,映得面若淨荷。面容清麗無雙,一雙明眸流轉生輝,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挽成隨常的髮髻,用絲絛飾發,微風一吹,絲絛翻飛。百媚橫生。
素妍攜了白芷出院門。田荷呆呆傻傻瞪大眼睛,視線停駐在素妍身上,再也移不開眼。
白芷低聲對白燕、白鶯道:“恭喜你們了,回頭請我吃糖,郡主升了你們做大丫頭呢。正要讓白菲去與大太太稟話。”
二女歡喜起來,謝了白芷。
驀一回頭,素妍已經走遠,白芷放開步子追了過去。
近了如意堂,素妍放緩腳步,花廳上已經坐滿了人。
五位來請安的小姐,又有沈氏、慕容氏、張雙雙、李碧菱……談笑風生,甚是熱鬧。
素妍邁入花廳,款款行禮,“女兒給母親請安。”
虞氏笑道:“這兩日可歇好了?”
“歇好了。”她笑著走向伸手的虞氏。剛坐下,張錦瑟、張錦絹姐妹就行禮問安。素妍道了句“都起來。”又有虞家姐妹前來行禮問安,倒也學得有板有眼,最後是江詩恩。
沈氏細細地審視著素妍,“幾月沒見,小姑又黑又瘦了。”
虞氏道:“這一路過來,多虧了她,日日喝著她配的解暑涼茶,這才沒人中暑。路上的時候,碰到好幾隊商隊、鏢局,中了熱暑的還不少呢。妍兒最是心善,還把解暑涼茶的方子給他們,替他們看病。”
張雙雙笑著道,“誰不說小姑姑是皇城最善良的女子,是我們北齊的福星。”
素妍挑了挑眉,“我善良,來的時候,我還踩死了一窩老鼠。”
她這一說,年紀最小的柔兒立時就樂了。
張錦瑟與柔兒年紀相仿,追問道:“怎麼回事?”
柔兒便將住在冀州驛館裡,夜裡有老鼠跑,素妍帶著她們找鼠窩的事說了。
錦瑟聽得很是好奇,“天啦,小姨真一腳踩死了一窩。”
柔兒指著江詩恩道,“順小姐也幫忙呢,郡主姑姑踩死了兩隻小老鼠,順小姐補的那一腳估計得五六隻了。”
江詩恩不以為然,“我可沒來得及細數。”
這邊說著話,有大丫頭風風火火地進了花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