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們是兄弟,也好讓她們做好姐妹,往後彼此多多幫襯。”
西北老兵愛聽這話,也都相繼著人去請女眷們來。
原是六桌,不到大半個時辰,就坐得滿滿擠擠的,女人們坐了兩桌,男人們坐了四桌,喝著酒、吃著菜。
封曉採與李碧菱詢問了陸宅的情況。
李碧菱領了他去了南院的廚房,封曉採看了眼剩下的菜式,讓下人們加了幾樣菜。李碧菱曉得封曉採也是個打理內宅的,雖只看一眼,她心裡就明白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從午時一直吃到了近黃昏時分,算是午宴、晚宴一起吃了,西北老兵醉扒了一片,陸康也醉成了一灘爛泥。
喝醉的老兵被女眷們帶回各家。
沒有女眷的,就暫時留在了前院客房裡。
封曉採服侍陸康褪了喜袍,給他蓋上被子,陸康一動不動,嘴裡時不時嘟囔道:“高興!本將軍今兒高興……我終於娶到自己喜歡的女人……”
封曉採微微笑了笑。
次日一早,封曉採下廚做了養胃湯。
陸康迷迷糊糊間,隱約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突地眼開眼睛,卻是一襲紅家的封曉採,她輕聲問道:“夫君昨兒醉得不輕,我做了養胃湯。你先吃一碗暖暖胃。知你今兒醒來得遲,一早就派了下人去平國公府尋江世子,託他再與朝裡告個假。”
他如在夢裡,暗問自己:這個漂亮而得體的女人是他媳婦?
怎麼感覺就是個夢呢?
陸康閉上眼睛。忽爾又睜開,見封曉採還在一邊,“這不是夢?”
“夫君這是怎了?”
“我以為自己在做夢,原來我真娶了個仙女般的娘子。”他說著,一把扯過封曉採,將他攬在懷裡,封曉採嚇得渾身一顫。“你怎了?”
“夫君不會打妾吧?”
陸康怔了一下。他憶起韓媒婆說過,她之前嫁的孫公子,本是富家子。卻是個脾性爆燥的。時常打罵於她。若不是她姐姐憐惜。帶人鬧到孫家,逼著孫家休妻,她還過著不打即罵的苦日子。
“是個真男人就不該打女人。更不能打罵自己心愛的女人……”他越發憐惜地抱緊封曉採,“我不罵你。也不捨得你一根手指頭。我娘在世的時候常說,真正的男人不打女人,我爹雖然性子古怪些,就從來沒打過我娘,雖然常罵,但從不動手……”
封曉採身心一顫,小心地望向陸康,“夫君真的不打人?”
“時間久了,你自知曉。”陸康看著面前這個誘人一嘗的女子,是他的妻,“昨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卻醉了,是我不好,我向你賠不是,這就與你補上……”
“夫……夫君……”
她的話尚未說完,她就落在大紅的喜帳內,他整個人覆了上來,她因為是他的粗魯,是他熱情的親吻,沒想他將她控在小小的方寸間,就這樣只距半尺的久久凝視。
他看她的眉,這樣的不濃不淡,恰到好處。
他看她的眼睛,含著幾分怯意,又如驚弓之鳥,令人心疼。
他看她白皙的臉龐,上面有三枚黑痣,尤其是眼角的那枚,如此多情又動人;一枚在酒窩上,更添風情;一枚在鼻翼上,如此天生的鼻環,撩惑人心。
“曉採。”他輕柔地喚她的名兒。
“夫君,你還是先把養胃湯喝了,剛大醉過,莫傷了身子。”
陸康微微一笑,起身取了養胃湯,不燙不涼,剛剛好,他一飲而盡。
封曉採起身要出喜帳。陸康低呼一聲“別動,你趟著就好。”
她面露怔忡,“夫君,已經是辰時了,這……”她垂下眼簾,“翁爹那裡我們該去敬茶的。”
想到陸平安,陸康不滿地道:“理那老東西做甚?他喜歡做一家之主,且讓他在恪靖候府威風去,我們夫妻只過我們的日子。”
他擱下碗,又坐在榻前。
窗外,陽光燦爛。
屋內,春色正好。
封曉採躺在他的身上,婉轉承恩,帶著往事的恐懼,卻有著對未來的憧憬,在兩種截然不同的記憶與嚮往裡沉浮著,痴纏著。
喜帳翻滾,低語如唱,陸康一次又一次地迷離在嬌美妻子的懷裡。
第一次,他與一個女人說了這麼多,說他第一次上戰場是在十三歲時,說他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體是在二十六歲,那是一個不算漂亮的營妓……
說他不願意娶馬氏,卻被陸平安逼著娶回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