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詩恩問:“十一的名字可取了?”
“取了,說是五行缺水,名兒是六兒媳找妍兒取的,取海濤廣闊的濤字,喚作傳濤,小字十一。”
曾玉梅如有所思地點頭,“這濤字取得好呢。”
虞氏笑道:“詩恩回頭添了虞家長孫,也得先請黃桑道長批五行。”
江詩恩不好意思地低頭,成親才不多久,哪有這麼快就添長孫的。
柔兒則是小孩子心性地追問:“嫂嫂有了麼?若是有了,我和姐姐早早給侄兒做衣服。”
更臊得江詩恩滿臉通紅。
盼兒低斥道:“哪有你這樣說話的,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了。”
就算自家嫂嫂懷上了,哪有待字閨中的小姑去問嫂嫂懷上了沒有,傳揚出去豈不被人笑話。
柔兒低下頭,再不敢說話,小心地看著曾玉梅。
曾玉梅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只聽虞氏說話。
虞氏繼續道:“黃桑道長批得極好的,眼下皇城的富貴人家找他批命、合八字的不少。他有個規矩,每日只在辰時一刻至辰時三刻看,早了不瞧,過了時辰也不瞧。若是要看,提前三天就得說好,有個給他跑腿的小道士是他的徒弟,專管他給人批命、合八字的事,與小道士說好,記下了,定了時間就能去。”
因著黃桑道長的規矩重,但大家還是願意找他,一則他批得準,二則他是鬼谷宮的弟子,但凡說出他的出處,大家都敬重幾分。
素妍在一邊坐著吃茶,她始終品不出好茶與差茶的感覺來,若是細茶粉也能泡出味道來,只是賣相差些,吃得她嘴裡。只覺得都是一個味兒。有時她會想,若有人知道她是個品不出茶的,只怕十人便有九人不信。
曾玉梅笑道:“聽說黃桑道長不僅醫術精湛,這占卜算卦的也頗是精通,只瞧人一眼,就能分辯出對方的真實身份,皇城百姓如今都喚他黃神仙。他卻不樂意聽人這麼喚他。只讓人喊他道長。”
凡人就是凡人,就算會有幾門技藝。到底還是凡人,而鬼谷宮的弟子,最不屑的便是這名聲。
沈氏、慕容氏聽說虞氏這裡來了客人,也過來相陪。
二人落坐,就拉開了話。
慕容氏問江詩恩:“韓媒婆還忙著?”
江詩恩笑道:“忙得早出晚歸的,總算把郡主交辦的任何都辦得妥妥貼貼的,三十多個老宮娥如今都尋到好婆家。冬月初一那天,天龍寺後面的百姓村就有五樁婚禮。”
沈氏想到林美玉的事兒,輕聲道:“回頭讓她過來找我,我要打發一個大丫頭配徽商為妾。兩頭都說好了,就差個媒人。”
江詩恩道:“我娘最喜歡當這現成的媒人,回去就與她說。”
曾玉梅道:“會奶奶這差事尋得好,到了年底,說媒、成親的多。十月賺的媒人錢比我繡坊裡賺的還多。”
江詩恩笑著。韓氏有事做,總比她閒著好,做成了一樁樁的婚事,她心情也好,如今那嘴越發能說了,每日回到院裡,見到江詩恩就說外面聽來、遇到的事兒,雖是忙些,韓氏倒比在晉陽老家時還愛笑了。
韓氏正想賺了銀子,也在皇城置處小院子,最後能離虞家近些,這樣方便她常到女兒這裡竄門,置了院子,她在皇城就算是安了家,倒也方便。
江詩恩道:“聽說恪靖候世子家那座兩進院子要買,我娘昨兒去找陸奶奶商議了。原想三四百兩銀子就能買下來,偏陸奶奶要五百兩銀子。”
沈氏聽人說過那院子,“二進的宅院,聽說只得三處房屋,若是家裡人多了,當真不夠住。”
慕容氏道:“阿九和碧菱去過兩回,說是地方倒夠大,將來就是再添三四處小院也是夠的。早前那位,說是皇城破落的官宦之後,用三百兩銀子賣了陸將軍。”
柔兒沉默了一會兒,此刻道:“有句話怎麼說的,越有錢的人越是小氣。陸奶奶和陸將軍的姻緣還是會奶奶幫忙張羅的呢,非得五百兩銀子,當真氣人。”心裡暗罵:陸奶奶就整個趕緊錢眼了,兩家還是相熟的,非得賺人銀錢不可。
沈氏道:“想買宅院,且與二房的傳達說一聲,他拍賣行接手的生意多,今年入秋以來,每月都有好幾樁,且另買一座好的就是。”
江詩恩點了點頭,“我瞧著陸奶奶的意思不想出手那宅院,也就是說說罷了。這幾日,她打聽著要買座四五進的宅院呢,這麼大的院子可是幾萬兩銀子才成。”
便是虞宅,雖是三進的,當初也花了近一萬兩銀子才置下,這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