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到了冬月,下月莊子上就要將一年的糧食入庫盤點後報備給東家知曉。
素妍又拿了四家皇城的店鋪房契來,“這是幾家店鋪的。”
一家茶樓,素妍派人瞧過,生意倒是不錯;一家雜貨鋪子,每月能盈利四五十兩銀子;一家木頭傢俱鋪子,一年也能賺利幾百兩銀子;還有一家是首飾鋪子,在百業街上,亦小有名氣,是四家裡盈利最多的;又有一家是在西市天橋旁,地段好的米糧鋪子。
杜迎秋遲遲疑疑,頗不敢相信地看著虞氏。
虞氏微眯著眼睛,一臉安祥。
若在杜家,就這樣的東西,嫡子、庶子還不得鬧翻天。
而江家人都不以為然,沈氏和慕容氏都是瞧一瞧心思,沒有爭執,沒有貪得之心。
虞氏瞧著素妍,心裡越發疼惜。素妍這偏自家人的性子隨了江舜誠,看看江舜誠出仕為官後待江氏族人的好,就和素妍眼下護著眾位哥哥是一模一樣的。
杜迎秋低聲道:“郡主,待我攢足了十萬兩銀子,我……我和書麒就還你。”
素妍反問:“誰說我花了十萬銀子買下的?”
慕容氏驚道:“不是說聞氏要十萬兩銀子麼?”
“她當我是傻的麼?她要十萬兩我就給,我和她討價還價,只花了四萬兩銀子。還說她是看在小八、小九的份上才給的……”
青嬤嬤如今厭惡透了聞氏。道:“郡主還說,如果她真是顧念小八、小九,就應只收五千兩銀子。她去過當鋪。當鋪才給一萬多兩銀子,添到二萬兩再不肯給。她這才賣給郡主,想多得些銀子。”
素妍笑了笑,將地契、房契一併塞到杜迎秋手裡。笑道:“你好好打理好五房,多陪陪小八、小九,他們都是懂事的,會接受你對他們的好。錢的事就別說了,你是我五嫂。五房有難處,日子過得拘謹,我自是心疼。四萬兩銀子我回頭自找了大嫂、二嫂討去,他們可是大財主。尤其是二嫂,甩把汗手對五房就是一地雪花銀。”
慕容氏啐罵道:“就會打趣我。”
沈氏道:“小姑說的可是實話。早前偏著你們二房,如今卻是你們二房過得最好。”
素妍道:“她們這般說,是願意出錢幫扶五房。五嫂若要謝,只管謝二位財神。”
一句話。惹得眾人笑了起來。
杜迎秋心下感動,嫁到江家,才知道家裡是與其他的公候豪門不一樣,至少與她們杜家就不同。她和兄長杜迎賓是元配生母育下的嫡長子、嫡長女,又有續絃生的嫡次子、嫡次女。還有四位姨娘生的庶子、庶女,人人心裡都有盤算。
後宅難寧,杜家也是爭鬥得你死我活。
繼母胡氏打壓庶子、庶女,連帶著對杜迎秋與杜迎賓也一併打壓著。
好在元配杜太太生前為杜迎賓訂了門好親,一到十六歲就成親,杜迎賓十九歲考中進士,來皇城做了官,自此再沒有回過冀州。本想做了官,就把親妹妹杜迎秋接來,不想卻由繼母胡氏做主,將杜迎秋嫁給了胡氏孃家的侄兒。
杜迎賓雖與父親吵過,可杜老爺以“男子不當過問後宅事”為由,認同了胡氏的決定,硬是把杜迎秋嫁到冀州富貴人家的胡家。胡家本是商賈出生,最重利益,胡公子更是大字不識幾個,就會盤算、斤斤計較。一家上下全是一股子銅臭錢味道,還譏笑杜迎秋是破落戶女兒。
慕容氏也是個大方的,想到自己三個兒女都是公中出嫁成的親,笑道:“大嫂,你家還有傳良沒訂親,我出三萬,不能讓未出閣的妹妹拿錢,傳揚出去,我們做嫂嫂的當真沒臉。”
沈氏道:“這怎行呢?好歹我們是大房,我湊兩萬,你也湊兩萬。你若過意不去,等我家傳良成親,你幫著準備些聘禮。”
妯娌二人笑了起來。
慕容氏道:“好,就這麼定了。”
何氏心裡犯的嘀咕,虞氏惹有所思地瞥了眼何氏。
何氏見沒自己什麼事,行了個告退禮:“婆母,我去打牌了。”
待她一走,沈氏、慕容氏與杜氏就閒聊起來。
素妍又拿了一張店鋪的房契,遞給了沈氏。
沈氏不解,“你這西市的客棧又從哪裡冒出來的?”
素妍吃吃笑道:“這是所有店鋪裡生意最差的,一月只得十幾兩銀子的收益,拿在手裡也心煩,給了大嫂去做別的生意,地段倒是好的,若是租出去也能賺錢。大嫂就勉為其難收下,省得我拿在手裡堵心。”
虞氏用手點著素妍,“疼你大嫂便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