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但也不能輕易就說認,老太太還生著氣呢,以老太太的性子,忍得住暫不支聲,一旦暴發出來,那可是讓人難以承受。
何氏輕嘆一聲:“只怕是故意的,弄不好啊,跟五房的聞氏一個樣兒,也是個只進不出的。從老太太、郡主那兒搜刮了那麼多東西去,聽說我們孩子多,生怕多給了禮物,又有大姑子帶了四個孩子回孃家,怕是借病藏起來。”
張雙雙笑而不語。
就算柳氏再傻,也不會在此時盤算,要是虞氏不認她,她在府裡的身份尷尬,雖是入了府,可虞氏不認是江家婦,那便入不得祠堂。
何氏想套張雙雙的話,“我是不會讓孩子叫她六嬸的。哪有當六嬸連個見面禮都不給的,自古改口,亦是要給賞錢的。”
張雙雙依是不言。
何氏又說了許多發牢騷的話,“記得當年我過門,起了大早,還親手給婆母備晨食。可她倒好,竟讓一大家子人等她一個。”
不知不覺間,二人到了分路口,彼此客套了兩句。
這邊江素婷近了得月閣。卻並未進去,而是令下人通稟。
白芷得了音兒,出來迎接,領著江素婷主僕進入院門。
素妍在樓下花廳待客。白芷領著丫頭上了茶點。
江素婷當年出閣前,也住在得月閣裡,對這裡一磚一瓦都倍感熟悉和親切。那時候的江府還沒這麼大,至少沒平國公府的那片屋子、花園。當年除了二層樓的主閣,只有東邊有兩間廂房,如今西邊不僅新建了廂房,而且還是三間。小廚房設在東廂房一側,院子裡的桃花、杏樹還在,比她在這裡時更大了。小心地打量著得月閣的變化。彷彿還是老樣子。又覺得哪裡不一樣了。院子裡一如記憶裡的乾淨、整潔,就連從院門通往花廳處的小徑兩側都種滿了月季。
正值二月,杏花開得正妍。粉白色的花瓣散發出醉的馨香。深吸一口,似要將她帶回待字閨中的日子。
素妍亦不急。沒有話,只靜靜地喝著茶。
江素婷回過神時,抬手示意,白菲令兩個服侍的二等丫頭下去。“附庸山人的畫,珍貴無比,也不敢開口求取,想討兩幅妹妹的墨寶,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看來,連江素妍也知道自己是嶺雪居士的事。
“倒有兩幅繪月季、杏花的,姐姐若是不棄就帶回去,因新近才畫的,還不曾裝裱。”
江素婷見她沒有回拒,立時笑道:“我聽二嫂她們說了,你的畫得找張記字畫鋪掌櫃裝裱,否則弄不好就失了丹青顏色。”裱不好畫,反倒毀了畫。
素妍吩咐白菲取了畫來。
江素婷接過,看到一側的題跋,沒想幾年不見,素妍的字寫得這樣的好,就連畫也是極好的。挑眉笑了起來,“妹妹給的,我可就不客氣了。聽說等傳遠的婚事辦了你和伯父就要回晉陽省親?”
“爹離開晉陽三十多年,亦近三十年沒回去。是該回去瞧瞧,祖墳在那兒,二叔一家也在那兒呢。”江舜誠做了三年知縣,方奔赴千里回鄉接虞氏母子。回到家裡,方知寡母病亡近半年,生怕誤了他的前程,只留了一封遺書給他,不免到寡母墳前大哭一場。
江舜誠看罷遺書,知母親擔心他高中做官後棄了虞氏,在墳前發過毒誓,今生今世都會善待虞氏母子。
那時,老四江書鵠因染了天花病亡,只得帶了虞氏與三個兒子奔往任。在任上又呆了一任,才因在地方官聲不錯,又被提拔至皇城當差。江書麒、江書麟都是在皇城出生的。
對於父母,江素婷反而有一種莫名的陌生感,她亦有二十多年沒回去了,在她印象裡,總是母親的斤斤計較,日日盤算。她不喜歡自己的親生母親,覺得她太過小家子氣,原本母親就是小戶人家的女兒,哪裡比得世家出生的虞氏。
“要不是我有猴孩兒纏著,還真想回晉陽老家看看。”
素妍依是含著笑,“具體起身日子還未定,只怕到時候還得喚上個侄兒跟著。”
江素婷很快就想到了傳字輩的侄兒們,“是傳業還是傳達?”
“還不知道呢。得近了動身日子才能定。”
姐妹二人寒喧了一陣,江素婷道:“在冀州時,我得了兩套上好的頭面,式樣倒也別緻,明兒送來,妹妹戴上指定好看。”
今日素妍出手大方,給了她四個兒女人人一份價值不菲的見面禮,江素婷也不是小氣的,想著都是自家姐妹,也得回份禮才好。
“姐姐客氣了。”
“你可別嫌棄,冀州不比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