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擺著的繡杌,她提裙坐下。
江舜誠掃過眾人,“書麟!”
江書麟回過神來,應答一聲。
江傳遠則伸手扯了江傳達,“祖父要說話,打起精神聽著。”
江傳達感覺自己是病了,除了渾身乏力,對什麼都沒了興致,看到美食也不想吃。
江舜誠道:“我雖不在朝,但靜王與崔左相的事也略有耳聞。這個時候,我希望你們這些個子孫,更得謹慎行事,小心為人。皇子、皇孫是我們得罪不得,你們不需去巴結討好。聖心難測,誰知道皇上會立誰為儲君,一個不慎,就會累及全家。你們中每一個人從現在開始,減少外面的應酬,一旦我們夫婦離開皇城,你們要謹記:不親近任何皇子、皇孫,亦不得罪任何皇子、皇孫,若是有人應邀,你們要尋了藉口推掉。尤其要遠離吳王、靜王、寧王這三家,至於旁家不親不疏即可。”
幾個年輕的孫子面面相窺,江傳良道:“祖父,上回寧王世子還想與我交好……”
江書鴻厲色一盯,“祖父的話,你沒聽見嗎?”
江傳良面露怯色,再不敢說。
江舜誠掃視一番,道:“今兒你不明白,他日你們就會明白我說這些的道理與用意。現在你們在外面,無論是誰,就是一人,代表的亦是一府、亦是所有人。皇子、皇孫爭儲奪嫡,若是你們的運氣好了,支援的人勝了就可榮華富貴。若是敗了,就會累及滿門。
你們都聽好了,他們的爭鬥我們不能捲進去,也別想著選了某一位,背裡再選一位。他們個個聰慧非常,想做牆頭草,怕是不成。自古以為,那些個做牆頭草的有幾個落了好下場?”
素妍無語。這一點,和前世江舜誠的選擇是一樣的。那時候的江舜誠也是沒有選擇任何一位,可如今還是這樣。
江舜誠道:“老大、老二、老三留下,其他人都各自回去,將我的話記在心裡。不知如何處理的,兄弟這麼多,孫子輩的傳嗣、傳遠都是沉穩的,要學著幫襯弟弟們,一門的興旺,不是一兩個就能做到的。”
二人應聲。
江書麟領著幾個侄兒退出書房。
讓三個哥哥留下,卻讓他走。
見孫子輩的幾個都離開,江書麟又回到書房。
江書鯤低聲道:“爹,六弟還在外頭。”
“讓他進來。”
江書麟已回到書房。
江舜誠道:“這後面的話,就當是我們父子的閒話,聽過之後可以記在心裡,但一定不能說出去,要讓它爛在肚子裡。”
四人點頭應聲。
江舜誠神色凝重,掃過幾個兒子,問道:“你們且說說,皇上有意立誰為儲?”
兄弟幾人沒想江舜誠留他們下來會問這話。
江書麟最小,當即道:“我看靜王的把握最大,聽說滿朝官員裡有七成的人都支援他。”
江舜誠微微一笑。
江書鵬道:“靜王犯了大忌,擁護他的人越多,皇上只怕越容不得他。”
江舜誠點了點頭。
江書鴻沉思片刻,道:“我瞧著近來的朝堂上,風潮暗湧,皇上好像中意的是吳王。”
素妍幼時,江舜誠最愛與同僚在書房議事,自變成良臣後,就只與兒孫們在此議事。這樣做,可以教會兒子們審時度事。
江書鯤道:“寧王的勢力也不小,而且寧王比靜王行事更謹慎、沉穩,就在前日朝堂上,皇上還當朝誇了他呢。”
江舜誠吐了口氣,“你們說得都不錯。”他抬頭望了眼外面。
江書鴻道:“爹爹放心,周圍守著的,都是我們府裡的忠僕,就連大丫頭、丫頭都斥走了。外面都是三代服侍我家的護院。”
江舜誠見無佯,才對素妍道:“說說上元佳節,皇上的脈像如何?”
素妍點了點頭,“積勞成疾,油燼燈枯,若是調養好了,能再活半年,若是不然,難熬至立夏。”
幾個聽罷,個個面露詫色,更難掩驚容。
江舜誠道:“為父辭官,本是試探,若是皇上應允,江家無憂。皇上恩典,將九公主賜嫁江家為婦。可見皇上無除我江家之意,但這並不代表,下一位君主會同意善待我們江家。”
他起身,幾個兒子都立起身來,他伸手示意眾人坐下,轉身走到書架前,繼續道:“如今的朝堂危機重重。吳王若是登基,靜王權勢滔天,能不能制住靜王,難以預料。靜王野心勃勃,恐怕不能甘為親王之人。就目前的局勢來看,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