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進了書房,低聲道:“殿下,鍾侍衛奉令辦差去了。”
“我知道了。”
素妍聽到歐陽翊這個名字,怎會那麼激動?
吳王道:“讓你派人去天牢查查,在母妃救出歐陽翊之前,還有誰見過瘸軍師,一定要查得仔仔細細。此事不可張揚,越保密越好。還有,瘸軍師出天牢時是什麼樣子?”
大管家當即轉身離去,不一會兒回來覆命。“都安排好了,老奴特意找了府中的太醫,他說當日歐陽翊入府時,雖有幾道鞭痕,但身體很好,看不出是在天牢呆了幾月的人,除了那幾道新傷,再無其他傷痕。”
難道……
真被素妍說中了!
舒太妃道:“怎會這樣?這……”
若是病痛交加,定是在天牢呆得太久患的病。
如是傷痕累累,歐陽翊是敵國軍師,在天牢吃些苦頭亦在情理之中。
傷,是有,卻是近來的新傷,身上未見舊傷留下的印痕。
身體卻是難得的康健,就連太醫都說不像是在天牢只了幾月的人。
吳王道:“母妃不必著急,且再等等訊息。”
“還等什麼呀?久呆天牢,身體卻很好,顯然有人在後面護著他,就連身上的傷痕也是新的。說不準是聽說本妃要救他,這才新添上的。如果之前早有人收買了他,這個人我們不能用。誰知道他真正的主子是誰,萬一是靜王、寧王,他到我們這兒,就是細作,是要趁機算計我們。”
為什麼素妍只聽到一個名字便曉實情。就如同,他們在得月閣裡深夜相見,她知他身份就要趕他走。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有下人送來了暮食,舒太妃陪著吳王用罷。
母子倆在書房下了會棋,舒太妃為替吳王解悶,給他彈了幾首曲子,是從宮裡新拿出的樂譜,據說是一個叫玉若笙的樂仙修補齊全的名曲。
吳王微闔著雙眸,舒太妃一曲彈罷,暖聲道:“軒兒,不如歇下吧。”
“不,得不到確切的訊息,我不安心。”
光亮斂盡,黑暗襲來,正月初十夜,一片夜色茫茫。
舒太妃起身,還用查麼?瘸軍師從天牢出來,身體好,傷痕是新添的,就是說過去的幾月裡,天牢裡的獄卒得人告誡,給予他最好的照顧。
否則,按照常理,怎麼會面色紅潤,休息不過才十來日,竟比正常人的氣色還好。
不能留!
絕不能留皇子派來的細作在身邊。
她是母親,不會允許有人來算計、謀害自己的兒子。
舒太妃回了自己的院落,取了需要的東西。經過瘸軍師住的小院,靜默地看了一眼。折入廚房,親手調製羹湯。
歐陽翊善於醫術,精於用毒,那麼,兩種無毒無味的毒混合到一處,不知他能否識別得出來。
舒太妃用湯羹攪勻,還扮成吹湯的模樣,“來人。”
一名相貌水靈的丫頭進入廚房,舒太妃道:“給歐陽先生送去。”
丫頭笑道:“歐陽先生真是前來修來的福分,這些日子竟能吃上太妃親自烹製的羹湯。”
舒太妃溫和笑道:“瞧你這張小嘴,待歐陽先生傷痊癒了,讓你一直服侍他。”
丫頭帶羞一笑,捧了羹湯離去。
舒太妃另從鍋裡盛了兩蠱羹湯,擱了兩隻碗,往交泰院移去。
吳王坐在桌案,握著筆,不知不覺間竟繪出一個少女的模樣,那一夜她風姿卓絕,輕盈而起,宛如仙子一般,只一眼便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
忘不了,她立在烏篷船飄逸如仙的身影;忘不了,她那溫婉動聽的聲音;更忘不了,她灑脫自如的舉止……
舒太妃進了書房,替吳王盛了一碗羹湯:“熬了一個時辰,你多吃些。”
吳王捧著碗,吃了兩口,“母妃也吃一碗。”
舒太妃輕嘆一聲,“許妃坐月子,舒妃竟不會廚藝,唉,還得讓我下廚。”如今她亦找到母子離心的原因,只想做一個好母親。
吳王笑道:“她們可都是母妃選的。”
要在過往,舒太妃一定會生氣,可今兒卻含著笑,吃著自己做的粥,“以前瞧著是個好的,現在一切都得我操勞,才知她們都是沒用的。秀儀連熬個粥也能燒焦的,真不知道是怎麼學的。我像她那麼大的時候,女紅、廚藝、琴棋書畫樣樣都不落後。”
同樣是舒家的女兒,舒太妃在舒秀儀這般大時,可是樣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