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可以抵擋住對榮華的渴求,也沒有人可以抵禦住世間的誘惑。包括吳王在內,他想贏得帝位,甚至認為這帝位原本就是屬於他的,只因他是乾明太子唯一的兒子。而素妍從來不曾有這些想法,只讓吳王覺得她實在太特別。
她,是他的一個夢。
她是那樣的恣意、灑脫,就像是他幻想中的另一個自己,那是他想做而做不到的自己,一個可以灑脫自如的人,一顆不受塵世束縛的心。
十皇子面露疑惑,很是想不明白,她怎麼不求要些什麼。皇帝久病沉痾,但現下聖體安康,江素妍的功勞不少,只要她藉著這機會提出些什麼,皇帝是定會答應的。
皇帝舒了口氣:“求金銀者賜金銀,能做好官者封以官位,是為各求所得。一個想求平靜生活的女子,賜她平靜,她更會感激。”
原是這樣。
素妍擁有滿腹的才華,註定了今生不會尋常。
吳王可以欣賞,可以愛慕,亦可以藏在心底靜默的喜歡,卻不會再打破這樣的情感。他會記得,曾經年少,有一度是那樣喜歡過一個女子。
為了她,不辭辛苦,千里奔逐,只為表達他的情懷。
然,都去了。埋在心底的情懷未曾淡去,更不曾遺忘,而是變換了一種方式來守望、記住、回味。
夜,靜如之前。
不靜的是彼此的心情,吳王回憶點滴,心波起伏。
十皇子則是意外,世間怎會有這樣的女子,可以淡看一切,無視錢財,無視榮華。所想要的只是一份平靜,他第一次覺得,素妍不屬於這大千紅塵。
*
文忠候、平西候府內。本已安靜,突地傳來一聲高昂的“聖諭到!”
慕容氏翻身起床。攜了一雙兒子奔往花廳。
廳上站著宇文琰,還有一襲華麗錦袍的素妍。慕容氏不由得微微一愣,但見宇文琰身後站著兩名太監。
宇文琰道:“接諭旨!”
母子三人高呼“萬歲”齊跪膝下,宇文琰將皇帝的話重複了一遍,令人遞過龍鳳白玉佩,這是一對約有巴掌大小,圓形鏤空雕琢的精美白玉佩。龍佩上。栩栩如生地雕刻著騰雲駕霧的蟒蛇圖案;另一枚則是一隻祥雲環繞的六尾鳳凰。
五爪龍為真龍,唯皇帝一人可著這等服飾、戴五爪龍掛佩。九尾鳳為九天真鳳,唯皇后一人配用。皇子所著的蟠龍袍,多是四爪龍。皇妃、王妃、公主所著的鳳袍也為七尾、八尾鳳。
公候之家的龍鳳紋佩件、服飾,多是蟒紋、蛟龍,鳳為五尾、六尾鳳,但多是六尾,六為吉祥數字。公候之家有誥命的太太、奶奶更喜歡上繡六尾鳳。
鳳冠鮮亮,溢金流彩,耀花人眼。霞帔光彩奪目,上繡牡丹鳳凰圖案,華貴難言。
慕容氏令人取了金銀打賞了太監、隨從。母子三人喜逐顏開。
宇文琰伸手輕拍著江傳遠的肩:“你小子好福氣。安西為皇上治病有功,不為自己求賞,反為你求了賞賜。”
素妍低聲辯駁:“這是皇上隆恩,與我無干。”
如果不是她為皇上治病,皇上怎麼會厚賞江傳遠。
因宮裡有事,宇文琰攜了護衛、太監諸人告辭離去。
江傳達很是不解地看著還留在花廳上的四個護衛,看這四人的個頭兒、模樣,武功自是不俗的。
正待細問,素妍道:“這是琰世子送來保護我的護衛,你瞧著給他們四人安置好住處。”
平西候府這兩日都忙著了鍋粥,知慕容氏是個不會理庶務的,慕家兄弟也趕來幫忙,幫著出主意、搭喜棚,指揮下人安擺桌凳等。
江傳達想說什麼,終是抑下。
江傳遠道:“姑姑放心,我會安排妥當的。”
“著實不行,就讓他們與其他護衛一道負責府南一帶的巡邏。”
慕容氏忙道:“這可使不得!是琰世子送來保護你的。”
素妍不在府,故而不知道清音軒、青松苑都住滿了客人,哪裡還有地方安置。
二太太母子可犯了愁,這個地方又不能離得月閣太遠,必須在那附近,可得月閣附近便是青林苑,再無更近的地方了。
得月閣雖有幾間空置的廂房,可也不能讓護衛住到那裡面去。
四名護衛中的其間一人抱拳道:“若是平西候夫人為難,給我們四人搭座棚子即可。”他們都是從御衛營出來的,小時候接受訓練,什麼樣的苦沒有吃過。
素妍搖了搖手,哪有這般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