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忠、江書鯤去晉地,坐實了靜王囤積重兵、私鑄兵器的事。用不了多久,皇上就要對付靜王。
聞家與靜王、左相交好,這是滿朝皆知的事兒,早幾年前還稍有隱藏,最近一年來更是肆無忌憚。崔左相甚至還把自己的孫女許給了聞家的長孫,只待到了婚配之齡,就為二人完婚。
沈氏笑道:“難怪這針腳如此好,布料好、式樣好,往這兒一坐,便與我們的大為不同。”
當今皇帝賞給江家的東西也不少,就是二房長子完婚,亦賞賜了一對玉佩,又給新娘子賞了鳳冠霞帔。什麼樣的好東西沒見過,沈氏婆媳是故意當著眾位太太誇讚,如此一來,所有人都會知道聞家與皇貴妃、靜王交好的事。
有人附和,聞太太婆媳越發得意,婆媳三人都洋著笑臉,如同太陽底下盛開正豔的葵花。
聞大奶奶道:“你們還不知道,我家的大姑爺前幾日升了江南通判一職。”
聞家大姑爺,這不正是江書麒麼?
從七品學正晉為正六品通判,這可謂是連升兩級。沈氏婆媳面露詫色。就連虞氏也有些意外。這個兒子算是白養了,這麼大的事,也沒與家裡說一聲。
近一年來,哪裡還是江家的兒子,只怕已經變成聞家的兒子了。
江書麒升官。恐也是聞家人所為。
江舜誠有言在先,要先磨練江書麒,是不會這麼快就提拔他的官職。
一直沉默不語的聞二奶奶此刻也輕呼一聲“咦”,很是好奇地四下審視,帶著瞧好戲的樣子道:“難道你們江家沒得到訊息嗎?貴府的五老爺升了官,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麼?”
聞家婆媳三人的話,分明就是要眾人看江家的笑話。
一些不知內情的官太太也好奇的審視,一個是前任右丞相的家眷,一個是將要任職的右丞相女眷,這兩家都是不能得罪的。
聞太太冷哼一聲。“你們江家不心疼書麒一家五口,我們聞家可是當自己兒女一樣地疼著呢。”
虞氏臉色冷斂,一張雪顏越發蒼白,暗藏風暴。
素妍生怕她一個控制不住就發作起來,今兒是江傳遠的大喜的日子。可不是能發脾氣的事。聞家來這麼多人,送了厚重的禮物,定是有備而來想讓江家出醜。
沈氏笑了一聲,“聞伯母這話嚴重了,不瞞大家說,這一年來,五弟夫婦少有家書回皇城,可我們府裡或請鏢局、或託相熟的江南商人送回好幾回禮物。五弟的生辰、五弟妹的生辰、便是他們添了第三子,我們可都送了禮的。要是聞伯母不信,大可找人詢問。每次都還留有禮單呢,鏢局、商人那兒一份,五弟夫婦一份,我們家裡亦留了一份……”
無論江書麒做得怎樣,江家人逢年過節,可都是給他捎了禮物的。一直都拿他當江家的兒子,任是他們回不回信,捎不捎話回皇城,只要家裡人有的,也給他們一份。
聞大奶奶笑道:“你們送他東西,他不也送了孝敬的麼?”
就剛離開皇城的前三月,時有家書來,之後便再沒有了,連家書都沒有,又哪有孝敬父母、兄長的東西。
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這被虞氏視為家醜,當著這眾多女客的面,她又不能點破。
張雙雙見聞家似故意刁難,此刻冷聲道:“有是沒有,各自心裡明白,又何必說得這般清楚。”
江書麒的眼裡,聞家才是他的家人。年節時,給聞家就送了好幾車的東西,而給江家的卻是什麼沒有,連封家書都不曾有過。
聞雅霜因為江舜誠父子將江書麒調離皇城,至揚州為官的事而心懷怨恨。虞氏知曉,江家其他人也知曉。他們在皇城時,就幾次將江家攪得家宅不寧。
聞大奶奶冷笑道:“都道江家詩書傳家,溫良恭順,沒想到對自己的兒子、兄弟殘忍如斯。”
張雙雙俊顏變色,敢壞江家的名聲,她第一個便容不得。自她嫁入江家開始,她的一生都與江家聯絡到一塊,江家旺,她的兒女便能過上風光日子。
正待反駁,沈氏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樹正不怕影子斜,且由旁人說去。”
聞二奶奶看著聞大奶奶,妯娌倆交換眼神,聞二奶奶道:“你們江家沒理在前,自是如此說了,可平白害苦了我家大姑子。”
虞氏面無表情,唯有一臉寒霜,“既是我家害壞了聞雅霜,你們可以把姑娘接回去,讓她另攀高枝。”
當日,江舜誠要將江書麒調往地方為官,這事兒是與聞其貴說過的。
聞其貴很是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