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愕然良久,怔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幾人都靜默無聲,呼吸聲此起彼伏。
難道,宇文琰當真是克妻的。
為何早前他們一點訊息都沒探到?虞氏只覺這事古怪得緊。
沈氏道:“婆母看這事如何是好?”
虞氏愣愣地道:“我道他們怎的那麼著急,要趕在年前訂下來,原是個克妻的,幸而沒訂親,這若是訂了,真真是了不得。啊呀呀,真的好險啊……”
田嬤嬤道:“想起來了,昨兒大奶奶要相看琰世子的八字,王妃便有些不肯,還是巧媒婆硬奪了庚帖給大奶奶瞧了一眼。”
如何是好?
皇上下旨賜婚,好歹也讓欽天監相看一翻,原來是個克妻的,好在皇上留了話,說江家若是不願,可以拒婚。
虞氏這才撫著胸口,“往後再不提這話。要是有人問起賜婚的事,就說是給六爺和長平縣主賜婚。”
虞氏覺得這事沒那麼容易矇混過去,這皇城各家,但凡有些根基,精得跟什麼似的,“要是左肩王府再來更換庚帖,當是如何?”
虞氏想到昨日驚險,“他們是皇親國戚不假,可亦不能拿我女兒當冤死鬼。明知是個克妻的,還打我女兒主意,昨日險些沒要了她的小命。他們不提便罷,若是提起來,我亦有話說。若是知事的,見我們江家沒了動靜,就當沒這回事。”
拿定了主意,虞氏不再提這事,只當是沒發生過。又問了二少爺、三少爺的情況,都說是得配相合的,天作之合。
這一回,虞氏又開始煩惱起來。怎麼就是個克妻命呢,好在如今知曉得早,要不,她不就將自己女兒的性命給葬送了。
大丫頭站在簾子外,“啟稟太太、大/奶奶,琰世子過府了,說是連夜尋人打了把軲轆椅,要送給郡主。”
虞氏抬了抬手,“他的東西,妍兒可不能要。老大媳婦。你去處理。我得去找相爺。”
沈氏應聲,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
想著說辭,退出如意堂。遠遠兒地就瞧見三個人移來。那抹白蟒錦袍除了琰世子還有誰,雙手負手,走得匆忙。
宇文琰近了跟前,抱拳作揖道:“見過大嫂!”
這門親事指定是泡湯了,虞氏雖然想給素妍尋門好婆家。可也不會拿著素妍的命去賭。
沈氏正色道:“琰世子可別折煞妾身,我哪有這等本事做你的大嫂。”
他臉紅一笑,“皇上下旨不說,我與弱水亦是兩情相悅……”
兩人正說話,何氏亦帶著丫頭出來了,看了一眼。忙道:“喲,瞧這話說得,我們小姑子是寧死不嫁的。怎麼就變成兩情相悅了?吳王不想嫁,琰世子也不願嫁。”
睡了一覺起來,江家人變了一個樣。
昨日對他還笑臉相迎,今兒就個個掛著寒霜,拒人千里。還能顛倒黑白,說素妍是寧死不嫁。
宇文琰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很快只當她們跟自己開玩笑,“江三奶奶可別嚇我。”
他哪裡做了得罪他們的事,怎的個個說話都不如昨兒那般熱絡了。
何氏道:“我們哪有嚇你。昨兒才嚇人呢,本來好好兒,郡主就傷著了,險些沒丟了命。琰世子,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沈氏覺得這回何氏有些怪異,對了,自打江舜誠有了爵位,何氏本是與大房作對的。她是長嫂,也沒與何氏計較,可今兒居然站在她這邊,沈氏卻有些看不懂了。
他一臉茫然,眼神空洞,心潮起伏,之前以為是玩笑,可看何氏說話的樣子,半點不是玩笑。
宇文琰抱了抱拳:“還請大/奶奶、三奶奶指點迷津。”
莫不是他無意間把她們給得罪了,所以變著方兒地給他設阻。她們是素妍的嫂子,他不想讓素妍難為。
“指點不敢當。”何氏一直沒有機會主持中饋,當家理家,這會兒抓住了機會,將宇文琰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道:“琰世子還是回家去吧,今兒過節,不宜到處閒逛。”
“我送了軲轆椅給弱水,立馬就走。”
何氏沒想,這世上還有如此死纏爛打的,她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與素妍是不可能的。
“琰世子怎麼聽不明白呢?”挑著秀眉,有些不耐煩地道,“索性說個明白吧,你的東西,我們江家是不會收的。唉,你與我家小姑子沒有緣分,你還是回家,別再來了!昨兒那事,險些沒要了她的命,你還真要害了她的命不成!回家吧,好姑娘多的是,回頭,讓王妃給你找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