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問過他,若是遇上急事如何尋他。可他說,叫我不要去找他。”她繼續編造吧,“乾明太子救他全家一命,這二十年他一直在暗中保護吳王,也在幫助吳王,他能知曉這麼多,恐怕與靜王等人都是親近的,又怎能害他性命,陷他危難。”
皇帝把有可能的人都細細地想了一遍,能靜王親近的人是誰?他受過乾明太子的大恩,名為靜王的心腹、朋友友,實則一直在幫著吳王。
要是能把此人找出來,定能重用。
“此人大義大忠!”
“對於吳王和皇上來說確實如此,可對靜王卻是大奸大惡之人。若靜王知曉實情,只怕恨不得挫其骨、揚其灰。”
皇帝相信了素妍的話,“體形似女子,聲音如男子,看來他面對你時故意進行了易容,讓你雌雄難辯,就算白日遇見,你也辯不出他。”
“也許是不想讓我知道他的身份。”
素妍神色淡定,如果讓皇帝知道她在騙他,只怕被凌遲千刀也不為過。既然她選擇了吳王,在守護家人的同時,也要助吳王順利登基。更不能讓靜王得逞。江家的命運,已經與吳王聯絡到一起。
靜王府想拆散她與宇文琰,她不容許!
既然她與宇文琰已經訂親,他就是她的。
“他知道乾明太子的死因,定是當年深曉其間內情之人。以他的所為,他定想救太子一命。偏那時又年被什麼事給纏住才沒救成。故而心中有愧,這些年才暗中幫著吳王。”
素妍只點頭應“是”。皇帝說什麼都成,只要不懷疑到她身上。
皇帝勾唇一笑,卻比哭還要難看,眼眸裡露出幾分精光,“有意思!既然他能藏得這麼深。正好可以利用,讓他們內訌。”
素妍不再接話。
皇帝眼裡流露著狡黠。他最心愛的兒子是被人害死的。而背後的兇手極有可能是靜王、寧王。乾明二十出頭,正值青春正茂,怎會突染重疾不治而亡,怎麼也說不過去。東宮有專門的太醫,怎會來不及救治,只能是毒。很厲害的毒,就算太醫趕到,也不能解毒。生怕連累,上報“重疾暴斃”。
若乾明活著,他何至如此辛勞。以乾明對他的孝順、懂事,一定會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吳王站在通往內殿的珠簾前,“皇祖父,口諭已傳到。”
素妍已施完藥灸。
大總管進入內殿,素妍將東西收好,“明日正午再施灸。皇上安心歇息。”
皇帝一邊整著中衣,一邊厲聲道:“從即日起,安西郡主入住昭陽宮。”
素妍輕呼一聲“皇上”,想要拒絕,可這是皇帝,一言出等同旨意。
這丫頭的年齡不大,倒是個沉得住氣的。
“太醫們被關到內務府的囚室裡,你若出去,反惹人猜疑。在大事未定前,先住到昭陽宮。朕會下令,左肩王父子近來也住在昭陽宮旁邊的殿宮,不會有人非議。”
大總管低聲道:“這樣甚好,太醫們對施灸之法還無經驗,得勞郡主為皇上親自施灸。”他相伴皇帝數載,視皇帝為天地,要是皇帝倒了,大總管也沒了去處,他最是希望皇帝能長命百歲。
素妍襝衽拜禮:“請皇上派兩個太醫跟我學藥灸術。”
大總管“哎喲”一聲,“今兒他們就學過一回,瞧瞧,把皇上都燙起水泡了,這得多疼呀。”
弄傷龍體,便是斬其滿門也不為過,皇帝只殺施灸太醫一人,著屬輕罰。
吳王冷聲道:“太醫們要麼年紀大,手下不穩,要麼年輕的,尚無這施灸的本事,還得你來。”
素妍見推託不過,心裡暗道:難不成就回不了晉陽?這不是給自己找死麼,皇帝的生死本與他無干,怎麼就攪進來。“到了二十八日,皇上會讓我出宮吧?”她不想捲入帝位更替的麻煩之中,她還沒活夠呢,便是前世那等屈辱她也活下來了,想要比曹玉臻、胡香靈活得更久。如今比前世要好,她更想活著,更想看到江家的長安久穩。
皇帝有些不解。
素妍溫雅笑著,沒有討好巴結之意,反而是對一個長輩的敬重,“二月二十八是我二哥家長子的婚宴。我是當小姑姑的總得去不是。”這可謂是最好的藉口,離二十八還有幾日,正好借了這幾日手把手地教兩名太醫施灸,她就不信,還會出岔子。
皇帝突地憶起另一件事來,“聽說羅思源與仁和縣主的婚事也訂下了?”
“是,在三月二十日。完婚之後,羅思源便要趕往淮南,這才催著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