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噼噼叭叭的鞭炮聲中,眾人面露笑顏。
被小廝領進醫館的百姓,是第一批來瞧病的,或孫子扶著祖母,或兒子攙著老母,亦或是年輕貧窮的母親抱著生病的兒子。
“你們看病真的不用給錢?”
有人不信,天下哪有這樣的事,尋常郎中,不給錢,都不給瞧病,還不給抓藥。
掌櫃的笑道:“自是真的,難道這些道長會騙你們?瞧見屋中正中的匾額沒有,那是世外高人附庸山人所寫,門口的牌子是天下第一名儒朱先生的墨寶,大嫂只管看病抓藥。”
一時間,全城但凡有病、不適的百姓得了訊息陸續趕來,在義濟醫館的外面排起了長龍似的隊伍。
每張診脈案前,又坐了位略懂醫術的小廝,年齡在十六七歲到二十多歲不等,與三位道長學習醫術,也是給他們幫心打個下手。
素妍讓廚娘給他們備了清淡的小粥和素菜包子。
瑤芳看幾個孩子眼巴巴地瞧著自己,將包子分發給了他們,孩子顧不得包子燙手,直往嘴裡塞,沒幾口就把一隻包子給吃光了。
素妍令白芷迴文忠候府取隨常衣衫,換罷衣服,又令人添了桌案,自己坐下來開始診脈。
只聽黃桑冷著聲音:“掌櫃的,此人醫藥費加收二十兩。”
尖嘴猴腮臉的男子暴跳起來:“他們個個都是免費,為甚到了我就變成二十兩了?”
其他人側耳聆聽。
黃桑不僅不慢地道:“鋪子十六家,良田幾百傾,妻妾四房,子女全無,你說這二十兩於你是不是很便宜。”
男子低著頭,強辯道:“我……我和他們一樣,都是窮人。”
人群裡,有認得此人的百姓。站出來大聲道:“我認得他,他是西市布莊的金鐵頭,人送外號鐵公雞。”
一毛不捨,雁過拔毛,明明是有錢的富賈,出門就扮成平民百姓模樣。
被人認出身份,金鐵頭微窘之後,大聲道:“我家是有銀子,你讓我的妻妾生個兒子,別說二十兩、二千兩我都給。”
黃桑冷聲道:“惡待下人、算計鄰里。是上天罰你無子。要想有子,多結善緣,真心悔過後自有子嗣。”他拿筆在藥方一角畫個圈,這就意味。此人得多收診金。
金鐵頭拿著方子,周圍有百姓怒罵:“不要臉,有錢人冒充窮人。”
“他最愛貪便宜了,已經三十五了,還沒兒子。活該……”
一時間,人群裡說什麼的都有。
黃桑總是板著一張臉。但素妍意外地發現,他會面相,看到一位顫顫微微的老婆婆坐下時,面容暖和了兩分。
老婆婆身邊的婦人正要說話。他已先開口,“每晚喘不過氣,白天又總是煩燥不安,吃什麼都不香,一合上眼就做惡夢。”
母女二人驚詫不已。
老婆婆雙手合十,唸了句“阿彌陀佛”,“道長真是神仙下世,居然知曉老婦人的所有症狀。”
黃桑道:“我先給你開一劑藥。回家之後讓家人給你熬了。喝上兩日。再給你兩道符,一張貼在床頭,一張貼在你家堂屋牆上。保你一覺到天明。”
老婆婆又唸了句佛語。
去櫃上取了藥,老婆婆固執地留了二十文銅錢給黃桑,不是感謝施藥,而是感謝他幫忙寫了兩道符。
素妍一臉驚色:“師姐,黃桑師兄還會驅鬼?”
不是驅鬼,這麼做是為了讓老婆婆心安,覺得夢裡出現的惡鬼都被鎮住了,不會再來擾她睡覺。
瑤芳知而不語,“黃桑師兄除了武功好,擅長醫術、占卜算命和麵相。”
雖是午後開張,聞訊趕來的百姓越來越多,尤其是黃桑會給人瞧病,一看人面相,一診脈就能說出患人的症狀,連連被百姓們誇成了神醫。
三人一直忙到了夜裡三更二刻,方見求醫的百姓少了。
素妍已累得散了架,虞氏派了幾撥人催她回府,她依是坐在案前未動。
“師兄、師姐,不吃飯可不成,還得養好身體。往後就算再忙,你們也可以抽出半個時辰到後院用飯,輪流用飯就好。”
陪著他們各吃了一碗稀粥,素妍只想痛快地睡上一覺。
白芷一會給瑤芳按雙肩,一會兒又給素妍按:“這也太忙了,會累壞身子的。瑤芳道長午飯都沒吃,廚娘送來的包子都送了那幾個孩子。”
三人住的房間都已經收拾好了,每人都配了一個貼身服侍的下人,給瑤芳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