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傳達抱拳,朗聲道:“平西候次子江傳達!敢問公子如何稱呼?”
九公主沒想他回答如此幹練,半點不拖泥帶水,一股與生俱來的豪情自然流露,不似莽夫,又不似書生的儒雅扭暱,心下生出兩分好感來。“我……叫阿九,別人都叫我九公子。”
“九公子有事請說,在下正要趕回家。”
江傳達,不是江傳良。
江傳良在書院讀書呢,江傳達是二房的兒子。
九公主在心下轉了幾道彎,若是江傳遠就好了,看上去像個男人樣。不過,江傳達也不錯,人長得還算過得去,舉手投足都像個男人,比她見過的那些文弱書生看著舒服多了。九公主憶起六駙馬,越看越覺得面前的江傳達與六駙馬有些相似。
六駙馬是武將,沒借著尚公主的裙帶關係封將晉爵,而是憑著他自己的才能建功立業,得了個“神武候”的爵位。
六公主曾道“這女人嫁男人,就得嫁個頂天立地的。瞧瞧有些個男人,行事像個女人,瞧著真噁心。”
找駙馬,就得找個像六駙馬那樣的。雖貴為駙馬,照樣建功立業,照樣可以自己掙來爵位。就憑這一點,在所有駙馬裡,九公主最敬重的就是六駙馬。
九公主懷揣心事,垂頭想著自己也要尋個像六駙馬那樣的男子為夫,她不要旁人因著自己的緣故敬重她的夫君,而是她的夫君原有本事才能,贏得了世人的敬重。
選夫婿,她更喜歡有才能的,而不是靠裙帶獲得名利的男子。
江傳達突地哈哈大笑起來,聲若洪鐘。
九公主嚇了一跳,慍怒道:“你笑甚?”
江傳達道:“你是不是男人?真和那些個酸書生一樣。有話快說,吞吞吐吐,扭扭暱暱還真像個娘們兒。”
九公主跺了一下腳。秀眉微挑,他伸手指著她的臉,這小模樣一怒,可不跟府裡生氣的丫頭一般模樣,不,像江展顏生氣的樣子,“如此更像了。你們兩個該不會是娘們吧?”
侍棋只覺異常刺耳:“什麼娘們?也太難聽了。我們兩……是男人,是真正的男人?”
江傳達皺了皺眉,看著挺著胸脯的侍棋,這等模樣。倒還有點像男人。抱拳笑道:“剛才失禮,二位別介意!”他還是覺得他們像女子?是因為他們長得太過清秀水靈?不,宇文琰也長得好看,卻是真正的男子。
他想:這皇城就是不一樣。連公子、隨從都長得像女孩兒一樣好看。
侍棋厲聲道:“下次再說我們是娘們,我可饒不了你。”
江傳達呵呵笑著,因為賺了銀子,心情大好。“找我哥可以去右相府。找我四哥,就去皇城書院。”
九公主想到聽乳母說過,平西候的長子已訂親。她雖是公主。也不能搶別人的夫婿。天朝之大,總有一個合意的男子。
走近江傳達,將手臂一抬,勾住他的脖頸。如同男子般的隨意,“江公子,我請你喝酒如何?”
若是書生,立即會猶豫一番。
但,這是江傳達,眼眸跳了跳,很是爽快地道:“好!就去六福樓!九公子,多個朋友多條路。我請你!”也不回家了。江傳達與九公主好得像熟識已久的朋友,勾肩搭背地穿過後巷,站在街口就看到了六福樓。
他豪情萬丈。很是爽朗的點了一大桌子茶,又要了上好的竹葉青。
“九公子,先吃菜,再喝酒,這樣對身體好。”
江傳達不待細說,握起筷子,挑了塊魚放到九公主碗裡。
九公主瞪著眼睛,他給她夾菜。無論是皇帝,亦或是養大長大的德妃,從來沒有給她布過菜,佈菜自有宮中專職司膳太監來做。
但此刻,她的心莫名地感到溫暖,彷彿有什麼東西正捂熱她的心。
江傳達道:“不喜歡吃魚嗎?給我!”不待她回話,將她碗裡的魚取走,放入嘴裡,津津有味地吃起來,“你是不是喜歡吃素的,我給你夾素菜。”又有一箸子素菜放到九公主碗裡。自己把那塊魚給夾走了,嘴裡道:“多吃魚好,不能光吃素菜。我們家兄妹三個,打小就不挑食,唉……你不知道我是從西北迴來的吧?”
九公主點頭。
江家二房一家以前呆在西北,與西歧人打仗,江書鯤立有軍功,隨鎮國大將軍楊秉忠舉家回到皇城。她知道的!但她想裝作不知道,也好聽他多說些話。
江傳達起身夾了雞肉給侍棋。
侍棋亦如九公主一般,直接被他的舉動給驚住了。
江傳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