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舒秀儀才得曉,素妍小字弱水,吳王在半夢之間與她糾纏,可心裡還是念著她的。
宮門外,一聲太監的尖呼:“皇上駕到!皇貴妃到!德妃到!賢妃到!九公主到!”
眾人起身,海呼“萬歲萬萬歲!”
皇帝被皇貴妃與德妃攙扶著,“眾卿家平生!”
“謝皇上!”
從眼前走過的皇帝,疲憊地、步履蹣跚的像個古稀之年的老者,背有些微駝,這與上次在右相府見到他時截然不同,一襲明黃色的龍袍穿在身上,雙腿卻有些顫顫微微,素妍瞧見了他打顫的雙腿,那衣袍如水泛漪般地抖慄著。
他,真的老了。
一切都與前世的不再一樣,藍、玉二奉侍在前世時,是吳王登基時出現的。可今生,吳王尚未登基,她們便已出現。
皇貴妃拊掌而拍,大總管道:“獻歌舞!”
舞妓款款舞動,身姿曼妙而起。長袖沖天張揚,輕逸若雲。畫眉娟美,燈影昏惑,金樽灑華殿。金釵急速晃動,迤邐出一圈圈的金影。
聲樂更是前所未聞,林鳥齊鳴,黃鶯的婉轉,百靈的悅耳、山雀的平穩尋常……傳入耳內,是一首熱鬧而喜慶的曲子。
“眾愛卿以為今歲的歌舞如何?”
崔左相抱拳笑道:“啟稟皇上,此樂美妙,仿若仙曲,舞姿甚好猶似仙娥起舞。”
皇帝微微一笑。
賢妃笑道:“不滿左相,這曲子正是安西郡主帶回的名曲,是經樂仙玉若笙修整而成。”
皇帝道:“朕已欽定為皇家候門的名曲。往後,各家皇子、公主府再不愁沒有名曲示人。朕已令樂坊抄錄數十冊,大家臨走的時候可以帶上兩本。”
靜王道:“謝父皇恩典!”
皇帝輕飄地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好曲子,就得大家都有。”頓了一下,“從今日起,朝中但凡五品官員府中可演奏這些名曲。”
之前,他說的但凡三品以上的可演奏,現在又退了一步。但凡五品官員府中便可演奏。
素妍心下暗自思量,這皇帝又在打什麼主意?
十一皇子身側坐著兩名女子,十一皇子妃育下嫡長子後越發珠圓玉潤,素妍後來聽人說,說是十一皇子妃與聞雅雲爭寵,被聞雅雲氣得動了胎氣。故而早產,險些丟了半條命。
聞雅雲衣著一襲淡藍色的錦袍。神色裡有些頹廢。同在一月先後入門,一個生了兒子,而她還身懷有孕,現下還不大瞧得出來,就算生了兒子,也只是庶子。難與皇子妃所育的嫡長子相比。
時而側目望向十一皇子,卻見十一皇子的神色裡多了兩分迷離,正瞧著素妍看。再年其他年輕男子。不乏有將目光停落在素妍身上的。
聞雅雲心下一沉,府裡有個皇子正妃與她爭鬥,到了宮裡,還要看丈夫對旁人痴迷。心,莫名地刺痛。“稟皇上,妾聽聞安西郡主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今兒怎麼能少了安西郡主獻藝呢?微妾斗膽,想請安西郡主獻琴曲一支,好讓大夥也瞧瞧這皇城第一才女的風姿。”
這個主意妙!太妙了!
舒秀儀上回在十一皇子府裡參加宴會,曾與聞雅雲打聽過素妍的事兒,說她打小就不會女紅、廚藝,更不會彈古琴,她最擅長的乃是琵琶。“皇上,臣妾也想聽安西郡主彈琴。”
舒秀儀得意地低語:“不是皇城第一才女嗎?哼,我倒要瞧瞧,她今兒是什麼出醜的。”
吳王微愣,側頭看著舒秀儀,神色一凜,眼裡露出幾分失望。
舒太妃低喝一聲:“不許胡鬧。”
她丈夫的心被人奪去,還不許她藉著機會看素妍出臭。
不會彈琴,又如何堪稱琴棋書畫皆通。
此刻,崔珊來了興致。
想到上回朱武先生非但沒有收曹玉臻為徒,還讓他成了皇城的笑話。每每思及此事,氣就不打一處湧上心來。朗聲道:“皇外公,孫女也想聽她彈琴呢。”
那日在右相府清音軒比試,素妍挑的是琵琶,崔珊亦聽聞雅雲說了,素妍不會彈琴,小時候學過幾日,據說那琴彈得甚是難聽。
宇文琰起身抱拳:“皇上,今兒是宮宴,彈琴、歌舞自有宮中藝伎表演。”
崔珊亦起身,笑道:“琰世子心疼了嗎?不就是讓她彈支曲子,你何必這般護著她。”
越是防著便越有問題。
崔珊心想:一定會不彈琴。
德妃笑容微微,只平靜地看著。
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