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死,但蟲卵卻是活著的。
待得所需,啟開母蟲,取出蟲卵,這蟲卵甚小,若是混在茶水、酒或湯羹之中,很難被人發現。蠱蟲得用餵養母蟲的血方能誘卵成蟲,若誤食烈酒會長速驚人。身中此蠱蟲者,前期不覺,待到蠱毒發作時會倍覺口渴,喝的水越多,蟲就長得越快。直至蟲子長成,吞食中蠱者的五腑內臟,讓人生生被折磨致死!”
這,便是兄弟手足!
竟用如此狠毒的法子奪他父親的性命。
吳王聽罷,一拳重重地擊在大木柱上,似要震得觀星臺屋頂震動。
顧侍郎抱拳道:“吳王息怒,下官父子生怕出了閃失,也是再三核查。下官曾詢問了一位苗疆來的商人,經他證實,苗疆確有這種蟲,就是山林中的水甲兵,到了夏季繁育驚人。”
他的父親英年早逝,說是暴斃,實則被人算計了性命,死得這樣的悽慘、殘酷,任由蠱蟲吞食內臟,就算太醫知道。他們也不敢說,一旦發作,便已無力迴天。
吳王故作淡定,“去見皇上。把你查出一切如實稟報。”
“是。下官告退!”
他本已有父親相伴,可那些人卻容不得他的父親,早早奪了父親的性命。
父親,這個詞該是如何的親切。
如若他活著,他一定會護著自己的兒子平安長大。
吳王能從皇帝、母親的口裡知道,乾明太子是一個正直、忠厚、仁慈的人,他對妻子真心真意,對自己的父親敬重有加,對兄弟謙恭有禮,對群臣仁愛。便是這樣一個翩翩君子卻不被兄弟所容。他們竟使出此等殘忍的法子奪了他年輕的性命。害得他自幼無父。
靜王!
寧王!
無論是誰,只要害了他父親,他一定會加倍討回來。
顧侍郎下了觀星臺。身後傳來吳王振臂的狂呼聲,這樣的撕心裂肺,沒有一個兒子能容忍自己的父親被人害死的真相,而這些害他之人,還可能是他的叔伯們。
顧侍郎又憶起上回,無意間遇到吳王,吳王對他說的那句,“告訴令雯,待本殿大婚之後,會盡快納她入府。”
令雯。顧侍郎愛女閨名。
自打知曉要許給吳王,令雯偷偷去瞧過幾回,尤其是知曉吳王乳字琅琊,是朱武先生的弟子時,愛慕之情逾深。
吳王眺望宮外,“皇祖父,知曉了真相,你會替我父親討回公道麼?讓那些害他性命之人,也嚐嚐失去至親的痛苦?”
他不知道!
靜王囤兵,私造兵器的事兒已經有些日子了,可皇帝一直都沒有過問,反讓寧王監理朝政。
當年,乾明太子是從寧王府參加酒宴後發了病,那晚,他飲了很多的酒。
吳王認定,父親的死與靜王、寧王脫不了干係。
無論是誰,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
養性殿,顧侍郎原原本本將自己查出的實情向皇帝稟報。
皇帝看著竹筒裡的“證據”,那一枚枚如同指甲般堅硬的黑色、褐色硬殼,他的愛子是被人用蠱蟲之術奪了性命?
這麼多的蟲子,要快速長大,只得吞食他的內臟,直將他蠶食乾淨,讓人駭人聽聞。
皇帝問左右道:“靜王可回皇城了?”
大總管垂首回道:“回來了。”
回到皇城的第一件事,不是來拜見皇帝,而皇帝是問了旁人才知曉。
“他回來,都做了什麼?”
大總管道:“今日是珊瑚的喜日,大公主殿下就這一個女兒,靜王殿下是回來吃喜酒的。”
皇帝仰頭大笑,這是悲愴,是失望,更是狠決。
靜王、大公主、七皇子,他們可真真是手足情深。“江南的差事都辦好了?”
大總管沒有回話。
“傳朕旨意,宣靜王入宮覲見,朕要問問江南的案子。”
大總管領旨傳話,喚了小太監叮囑幾句。
皇帝看了眼顧侍郎,雖只一眼,顧侍郎只覺渾身發顫,垂下頭去。“顧愛卿,朕近來接到揭發奏章,你……願接這案子麼?”
皇帝少用這種語氣說話,尤其最後幾字,擲地有聲。
顧侍郎小心回道:“回皇上,是件什麼案子?”
皇帝抓起龍案上的一份奏章,猶豫再三,“此案由你負責!”音落,奏章亦落在顧侍郎的面前,他低頭細瞧,竟是有人揭發寧王心懷不軌,意圖登上皇位的摺子,上面清楚地寫著,某年某月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