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聽,甚至認定將來的儲君非靜王莫屬。“與靜王交好的臣子多了,你何家不是第一個,更不最搶眼的一個,讓他們小心行事,坐觀其變,關鍵時候,我會設法保住他們的性命。”
何氏聽了這話,拍拍胸口,“夫君,你真好。”
江書鵬低聲道:“大哥、大嫂也要歇著了,弟弟告辭!”
江書鴻有些擔心,莫要為了保何家,而至江家於危險中,喚道“你且等等”,待眾人散去,他方低聲道:“父親離開前,千叮萬囑要我們小心行事。何家的事,我們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還得弄明白才好。”
他最大的安慰,是大太太孃家沈家自來最聽大太太的,沒攪入任何此次爭鬥的漩渦,而張雙雙孃家也安然無佯,江書鴻不由得舒了口氣。江舜誠不在,離開皇城前讓他盯緊女眷、兒孫,又要他安然度過這一時期,他也需要向兄弟們證明,自己這個長兄是能帶著一家人走向平安的。
只是江傳業的未婚妻曹家與靜王交好,真真給江書鴻出了個不大不小的難題。
江書鵬道:“靜王得勢時,北齊天下有多少討好巴結之人,何家於他們算不得什麼。我相信皇上也不會一一追究他們的責任,況且靜王牽涉的案子是囤積重兵、私造兵器,而何家還沒這麼大的能耐捲進去。”
江書鴻點了點頭,江家人不會落井下石,同樣也不會見死不救,但前提是必須得自保。“那你小心些,若能拉扯一把,幫何家在吳王面前美言幾句,若是可以,也幫曹家說說話,好歹都是姻親,沒有不管的道理。”
江書鵬微微一笑,笑得明媚動人,“大哥放心,尋了機會,我會幫李家說話。”
江書鴻會意的伸手輕拍著江書鵬。
這些日子,每日議政殿上的朝會,群臣都是小心翼翼,就連都察院的御史們也頓時安靜了許多,但還是有人彈劾七皇子,說他強搶民女,逼良為娼,三五日新鮮之後,又將她們發賣入青樓,事事俱細。
皇帝令刑部徹查,狠狠地將七皇子給訓斥了一頓,罰他禁足府中反省己過。
三月十八日,寧王的案子定下來了,經大理寺、刑部會審,確定龍、鳳袍是寧王世子收授入府的,而獻龍鳳袍的人竟是聞其貴的嫡次子,頃刻之間,聞家被列為判臣,罪誅三族,滿門下了詔獄。
聞家的大管家急得四下求援,但凡相識的個個避之不及,生怕搭上了半點關係。誰還肯在此時伸出援手,過往交好的遠而避之,與聞家有舊怨的,紛紛上折彈劾,盡訴聞其貴的種種惡行:貪贓枉法、收受賄賂、買賣官職等竟列了二十多條罪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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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皇城風雨襲來,公候府邸忙著自保之時,素妍與父母已行在中途。
江舜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為著書忙,閒暇時,教傳良、昌興二人讀書,講些史記等故事。
偶爾把素妍叫到前面的馬車上,為自己新添的幾段話商議一番。
傳良與昌興也都瞧出來了,江舜誠很器重素妍,就連一些江家的舊事也會講得清清楚楚。
素妍也會提很中肯的意見,江舜誠都會認真的聽取,覺得有理的,就會按照她的意思修改。
江傳良大叫:“祖父不公,姑姑說不好,你便改了。我說不好,你就斥我是小孩子。”
江舜誠不以為然,想到上天以夢示警,讓江家避過劫難,對素妍的看重又深幾分。
累了時,素妍會坐在馬車裡彈幾支曲子。
這些日子下來,眾人暈吐之狀已消,每日白天趕路,到了二更時分就近休憩,若遇客棧,便住下息上一晚,若在山野,就就地休息,素妍與父母都住在馬車裡將就一夜。半月餘的時間,就行了大半的路程。
晉陽,唐時又名太原,齊太祖皇帝一統天下後,又定名晉陽。
四月初六,一行人終於瞧見一馬平川,天一亮就看到前方有座城池。
江傳良大聲吼叫起來,偶爾興趣高時,會騎馬狂奔,惹得白芷也想騎。白芷抬頭眺望,晨曦裡的晉陽城安靜得如此一個從睡夢中初醒的孩子,清新而惹人喜愛。
初升朝陽照耀在晉陽大地,整個晉陽城顯得華麗而靜謐。仲春輕風襲襲,空氣裡掠過絲絲醉人的菜花馨香,舉目望去,就能看到晉陽城外黃澄澄一大片的油菜田,一陣風過,菜田翻著金浪。
聽到外面的叫嚷聲,素妍清醒了過來。
青嬤嬤啐罵道:“白芷那丫頭在叫什麼,還讓不讓人睡了?”
打起簾子,看到從記憶深處飄出的點滴,與眼前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