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拿回來?
老王妃定定心神,嘴角一揚,露出一絲狠厲:“小狐媚不是要入宮謝恩見太后麼,且讓她去。待她出了門,你使個法子,把青嬤嬤與陪嫁丫頭都給遣開,我自帶了人去找。琴瑟堂就那麼大的地兒,難不成他們還能把東西隨身帶著。”
老嬤嬤張著嘴巴,“這……怕是不妥吧!好歹是您兒子、兒媳的屋子,這傳揚出去……”
“難道就認輸不成?”她不能輸,更不要被人拿捏在手心裡,“你再想個法子把老王爺給引出去。”
老王妃一心想拿回東西,也只有想個更好說辭才成。
老嬤嬤見她主意已定,怕是九頭牛也拉不回,道:“我派人留意著琴瑟堂。”起身出了上房,吩咐了丫頭到那邊盯著。
素妍送走老王爺與青霞郡主,回到內室,把小錦盒放在秘盒裡,掛著鑰匙的鐵盒裡,是一大疊銀票,又有《媚鎖郎心》的文字介紹。想要的都拿到了,回頭就一併給了宇文琰保管著。
攜上白芷、白菲,三人出了王府大門,上了馬車。
現下天氣寒冷,素妍讓白芷、白菲也一併上車,與自己共乘一騎。
*
康寧宮。
舒太后正坐在炕頭上,看著眼前跪著的德太妃與貴太嬪,目不斜視。
貴太嬪從先帝的皇貴妃降為罪妃,再是貴嬪,兩個兒子,一個死了。一個雖然活著,卻被禁足七王府不得自由,一舉一動都在新皇的監視之下。而她疼愛的大公主,至今也沒個封號,就連大駙馬也敢納妾、抬通房了。
舒太后指了指一邊的果點,“德太妃把那個遞給哀家。”
德太妃低應一聲,跪行幾步,捧了果點碟子,雙手捧到舒太后跟前。
舒太后瞧了一眼,又不想吃了。“換那碟板栗遞來。”
德太妃又跪行案前。取了板栗膏再捧到舒太后面前。
要不是為了皇陵軟禁的兒孫。好幾回,她都不想活了。
按輩份,舒太后是晚輩,二人還是舒太后名義上的婆家庶母。舒太后認定寧王、靜王當年害死了乾明太子。變著方兒地刁難。閒來無事,喚了德太妃和貴太嬪前去服侍,說是服侍,就是跪在地上,給她端茶遞水。
早前貴太嬪和德太妃都不樂意,可這大半年折騰下來,兩人原有的驕傲早就被折騰得所剩無幾。
貴太嬪孃家兄弟也因靜王叛逆案滿門抄斬,禍及三族,連貴太嬪的舅舅、姑母無一例外都成了朝廷欽犯。好幾次想一死了之。可舒太后說,她們要是尋了短,下一個死的就是她的兒女。
貴太嬪失了靜王痛苦不已,可還有一雙兒女在世,再不敢生出輕生的念頭。心裡卻時不時地想著。某日得了機會,一定不惜一切將舒太后母子踩在腳下。
舒太后低聲道:“貴太嬪,把茶水遞給我。”
最初的時候,舒太后淺嘗一口,燙了直接就撲來,險些被把貴太嬪燙得毀容,好些日子都紅著臉,大半月才好。冷了,舒太后直接摔茶杯罵人。
貴太嬪應聲,跪行至案前,又小心地將茶水遞過。
舒太后見二人近來越發恭謹,就連背後也不是罵她了,越想越是沒趣,要是背後罵她,也能給她一個機會好好訓斥一通。
正覺無趣,雲芳嬤嬤稟道:“稟太后,安西郡主入宮了。”
舒太后想到素妍,眼睛一閃,“快請她進來。”
雲芳低頭笑道:“這會子許是到御花園了。”
舒太后喜歡聽素妍說話,擺了擺手,“你們倆告退吧。”
貴太嬪、德太妃起身,恭謹地退出康寧宮。
雖說後殿內擺了銀炭爐子,又燒著炕,可二人到底都不年輕,膝蓋處早已痠麻一片。
素妍走在御花園裡,好奇地欣賞著四下,雖是嚴冬,御花園裡的月季依舊,萬年青鬱鬱蔥蔥,更有幾枝寒梅傲寒而開。
素妍正走著,只聽一聲“娘子”,尋聲望去,如絲如煙的晨霧中行來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身著鎧甲,披著斗篷,穿霧而來。
她心頭一暖,望向宇文琰道:“不在議政殿待著,到這裡作甚?”
宇文琰握住素妍的手,“怎的這麼涼?”低著哈著熱氣,想要用嘴暖熱她的冰涼的纖指,“你們怎麼服侍的,出門也不曉得備兩個湯婆子。”
白芷與白菲低著頭,誰也不說話,只各自瞧著對方。
白菲輕聲道:“原是備了湯婆子的,可郡主說,今兒要拜見太后,下車時就沒帶著。”